正是因為玻璃比較金貴。所以在當時。玻璃匠子也是一個比較受人尊敬地行業。尤其是在小娃子們眼中。那把玻璃刀子簡直太神奇了。聽說最前面尖尖上地那個小亮點。還是寶石呢。老貴重了。
胖子琢磨了一下。然後猛然一拍大腿:“找糖葫蘆啊。”
二柱子看著那一塊塊大玻璃。也一個勁點頭:“要是蘸糖葫蘆地時候。往這上面一摔。肯定過癮。這一塊大玻璃。就能摔一百多根。”
“胖子叔要蘸糖葫蘆嘍——”野小子們聽風就是雨,立刻歡呼起來。
“一邊去,現在山裡紅還沒下來了,蘸哪門子糖葫蘆。我是說去年冬天來蘸糖葫蘆的那位唐鳳山,聽他叨咕過,冬天賣糖葫蘆,夏天騎車子給人拉玻璃,就找他吧——二子,你騎我的腳踏車去。”
二子跟大肥子年齡相當,長得壯實,就跟小牛犢子似地。聽胖子這麼一說,立刻答應一聲,飛奔而去。能騎腳踏車一圈,這好事上哪找去啊。
“知不知道人家叫啥名啊,能不能找到——”胖子吆喝一聲,二子早就沒影了。
一直到了晚上眼擦黑的時候,二子這才騎車回來,後面也跟著一輛腳踏車,唐鳳山穩穩地坐在上面,挎著個翻毛皮兜子,神態和賣糖葫蘆地那個簡直判若兩人。一挎皮兜子,就像個手藝人。
不過他們剛一進村,還是被二肥子他們認出來,都指著他嚷嚷:“那不是蘸糖葫蘆的嗎,胖子叔還騙人呢,走,咱們先弄梢條去。”
唐鳳山差點一個跟頭從腳踏車上栽下來,嘴裡連忙嚷嚷:“我這回是來割玻璃的。”
“割玻璃的!”野小子們都在那轉眼珠,然後一擁而上,這個幫著推腳踏車,那個幫著背兜子,就差把唐鳳山給抬起來走了。
“你們這幫小傢伙,肯定是要玻璃條子做萬花筒。”唐鳳山笑呵呵地揭穿了野小子們的陰謀。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殺到胖子家門口,唐鳳山有過經驗,站在外面不敢進門,先叫二肥子進去通報。他還記得呢,胖子家裡的那個黑狗熊賊拉熱情,見人就練擁抱。
胖子笑呵呵地從屋裡迎出來:“唐老哥,總算把你請來了,吃飯沒?”
“你這有好吃地
我吃沒吃飯?”唐鳳山也知道胖子這人不錯,所以
二子接過話茬:“胖子叔,唐大伯剛回家就叫我給拉來了,還沒吃呢。”
“那正好,俺陪你喝點。”胖子拉著唐鳳山的手,樂樂呵呵走進屋。反正晚上也不能幹活,唐鳳山也放開酒量,結果一下子就被胖子喝倒,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吃早飯地時候,胖子還張羅呢:“要不再整點透透。
”
“拉倒吧,還幹不幹活啦!”唐鳳山趕緊吃完飯,然後挎著兜子直奔工地。因為李長河家離得最近,所以就在他家割玻璃。
一箱箱的玻璃都運過來,唐鳳山一手拿著個鋼捲尺,一手拎個小本本,耳朵上彆著根鉛筆頭,到工地溜達一圈,量好尺寸。
因為各屋地窗框基本都是一個規,所以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等唐鳳山溜達回李長河家裡,就見當院擺著靠邊站,上面放著一塊平平整整的大木板,玻璃已經擺在上面,就等他動刀呢。
王三炮站在跟前把著玻璃,胡茬子樂得直翹:“我看這意思,跟殺豬也差不多啊,不過今個是老唐你掌刀。”
唐鳳山開啟皮兜子,拿出玻璃刀,用一個小塑膠袋裝著,取出來之後,用手指在前面地圓珠上輕輕抹了一下:“好了,開拉!”
只見他用捲尺量好尺寸,一手掐著捲尺,一手持刀,放在捲尺最前端,倆手平行移動,伴隨著吱吱的響聲,玻璃上就出現一條筆直地劃痕,從頭到尾,就跟用墨線打好的一樣。
然後放下刀子尺子,把劃痕移動到案板邊上,叫王三炮在那邊按著,他兩手抓住玻璃,手腕一抖,咔嚓一下,玻璃就被掰下來一長條,切口整整齊齊。旁邊幫工的都連連叫好:“這手藝不賴。”
胖子也連連點頭,他以前也見過拉玻璃的,都得用一個大長木頭尺逼著,像小學生用格尺畫橫線一樣。這唐鳳山的技術顯然更高一籌,直接用捲尺走線。
然後按照窗戶的尺寸,一塊塊把玻璃拉開,最後只剩下一寸多寬地廢料。這邊拉,那邊二柱子等人搬著玻璃往窗戶上安,流水作業一般,十分快當。
將近中午十分,十多間房子的玻璃基本就拉完了。就在這個時候,生產隊那邊傳來噹噹地鐘聲,小娃子們放學了。
僅僅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