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穴插兩三株秧苗。
雖然聽得挺認真。但是插秧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所以胖子卡吧幾下小眼睛之後跟何滿倉商量:“滿倉叔。您老先示範。然後咱們專門找一小塊稻田練習。等大夥都練熟了再動真格地這也是磨刀不誤砍柴工。”
聽胖子這麼一說。大夥都七嘴八贊成因為他們地目地不是把秧苗戳到田裡就成。而是要真正達到標準。莊稼這東西。你糊弄它一時。它糊弄你一年。
何滿倉也覺得有必要。於是就每人發了幾根已經拔好地秧苗。專門找了一塊地練習。到時候這塊地就只能再一遍了。
“大家都站好行要放穩。不能來回總挪動得把田地都踩實。”何滿倉穩穩站在水田中央。佝僂著腰手上刷刷刷插下秧苗。一連插了五六株然後才倒退一大步。動作舒展。就跟扭秧歌似地:“到時候咱們在地頭都有標杆。眼睛看著前面地三株苗。再瞄著兩邊。一定要橫平豎直。
”
“您老慢點插。都有啥要領?”胖子看到何滿倉剛才插秧地速度太快。大夥都瞧不清楚。
“秧苗要全根下地,運秧、插秧不傷根,做到淺插不漂苗,插秧深度控制在2…33米間,堅決克服深插,同時防止插窩脖苗。”何滿倉也放慢動作,一招一式,一絲不芶,最後,腳窩的地方也插一棵,不過要用手抓點稀泥過來,把秧苗固定住。
“下邊我領秧,大夥都動手,落在最後的最挨累,扔好的秧個子(一捆秧苗)都被別人扯走,或者剩下的都堆給你,你就等著遭罪吧——記住,不插到地頭,不能直腰。”何滿倉的要求還真嚴格,大夥更是不敢怠慢,一個個都憋足勁。
胖子也要進田,卻被何滿倉攔住:“你那身板子太沉,踩一個腳印,到秋後割完稻子還能看清楚的,你還是在岸上找點活幹吧。”
“至於嗎我——”胖子撓撓腦袋,看來只能挑秧苗了。
經過一上午的操練,大夥基本上掌握要領,不過要想達到何滿倉“跳秧歌舞”那種隨心所欲的境界,還得需要很長的熟練過程。
到了下午,插秧工作就正式開始,一畦一畦的稻田裡面都是一排排的人,一聲令下之後,就都貓著小腰開始插秧。
胖子則挑著兩個超級大花簍,裡面裝著一匝匝新拔的秧苗,嘴裡還哼哼著:“赤足走在窄窄的田上,聽著腳步的啪噸啪噸響,伴隨著甕甕親切的呼喚,帶我走回童年的時光……”
“留神啊,腳底下滑——”車老闆子在遠處提醒了一句。聲音還沒等飄過來,就見胖子那邊已經從田埂上滑下去,四仰八叉地躺在泥水之中。
“老闆叔,你咋不早說呢。”胖子站起來,使勁甩著倆胳膊,一溜泥水成線甩出去。
“誰叫你唱得那麼難聽——”大夥一轟聲嚷嚷,胖子也只好重新拾起擔子,然後把一捆捆的秧個子扔到水田裡面。
一捆捆秧苗早空中劃出一道道翠綠的弧線,然後啪得一聲落在水田裡面,都是根朝下,就跟一個個士兵似的,精神抖擻在地裡站崗。
胖子勁大,秧個子一甩就二三十米,看來幹這個活還真挺合適。
田裡
也都一板一眼,認認真真,整個稻田裡面,靜悄悄難以想像是二百多人在幹活。
何滿倉最是有限,不慌不忙就衝在最前面,而且還能檢視其他人插秧的手法。看到大夥真有個認真勁,老頭也暗暗點頭:行,這幫人都是好莊稼漢。
心裡高興,老頭嗓子也有點發癢,一邊插秧,一邊也唱起來:“咿呀呀—太陽像個大火球,大夥插秧到田頭。一把汗水一片綠,巧手翻飛描錦繡——呦呵呵——”
別看何滿倉歲數大,嗓子還真亮堂厚的聲音在水田上飄蕩聽的人心裡舒舒服服。
“再來一個!”胖子吆喝一聲,他覺得這個插秧跟砸夯差不多,也是隨心所欲,見啥唱啥,講究的就是一個眼疾嘴快。
“分秧就像數念,插秧就像雞點頭。田水滾燙如火煮,身上汗珠似水流——哦呵呵——”何滿倉索性唱起插秧的一些技術活,幽默風趣,大夥身子一彎一彎,真像雞啄米一樣。
唱了幾段邊的車老闆聽出門道,他也是此道高手,精通各種勞動號子,於是也不禁技癢:“噢嗬嗬——站在田看一看個胖子來挑擔。胖子走道不長眼啊,一個跟頭肚皮朝天——”
他這個路子較野夥一聽都差點笑翻天。胖子挑著擔子正在田上晃盪呢,又好懸沒摔下去:“沒這麼埋汰人的啊!”
不過胖子也不是省油燈,嗓子一嚎如同破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