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大一小一起望向王三炮,王三炮呵呵兩聲,用手向前面一指:“看到沒?”
一隻狍子正在雪地上掙扎,不過王三炮的套子足夠結實,狍子又沒有伶牙俐齒,無法逃脫。
王三炮也被胖子和奇奇弄怕了,甩開大步跑上去,一刀把喉管割開,那隻狍子就只能躺到雪地上蹬腿。
看到場面有點血腥,胖子就扛著奇奇從旁邊繞過去。王三炮把狍子扔上爬犁,三人這才會合。
“三叔,你還真神了,怎麼就知道能套著狍子?”胖子幾乎相信真有山神給王三炮指引。
“為啥叫傻袍子,就是因為它們來回跑的時候喜歡走原路,一套一個準。我看這隻夠大,所以才下套。”
“大小您都能看出來,神了。”胖子只有伸大拇指的份。
“沒一雙火眼金睛還打啥獵,雪地上看蹄子印,連公母都得瞧出來才行。”王三炮一臉傲然。
“您老真牛,瞧瞧這個是啥?”胖子指著地上的兩行蹄子印,有心要考考老獵手。
“這是狐狸印,這個是山雞,那是野雞,這樣的是狍子,從大小深淺跨度,應該是一年多的小傢伙。”王三炮如數家珍,說得頭頭是道。
奇奇不服氣,忽然指著一遛腳印問:“三爺爺,你看看這個。”
王三炮蠻有把握地望過去,卻皺起眉頭:“這是啥野牲口留下的,有點像狼,又不是,哎呦——奇奇你算把三爺爺難住了。”
“是大黃剛才留下的狗爪印。”奇奇得意非凡,她並不知道,人家三爺爺是哄她開心呢。
“三爺爺,怎麼看不到狗熊的腳印?”奇奇對熊掌還很回味。
“黑瞎子冬天要冬眠哩,它們找一個大樹樁子,掏好洞鑽進去,這叫蹲倉,一直要蹲到來年開春才跑出來。”
胖子一想到黑瞎子就心有餘悸:“還是別惹它,人家睡得香香的,你把它吵醒,不發脾氣才怪。”
奇奇也點點小腦瓜:“胖叔叔,以後晚上人家睡覺的時候,別叫人家起夜,再叫我也發脾氣。”
胖子一腦瓜白毛汗。
一路走下去,套著的多是雪兔,看著樹上撲撲楞楞飛過去的野雞,胖子有點眼饞:“三叔,啥時候打兩隻野雞嚐嚐。”
“這玩意中看不中吃,吃完了飛龍再吃野雞,那還有個吃,等回去我給你套點沙半斤。”王三炮對花裡胡哨的野雞不大感冒。
“沙半斤啊。”胖子不由嚥了咽口水,心中充滿期待。
溜了一陣,王三炮忽然指著地上的蹄子印說:“又是一隻香獐子,不過這只是母的,還帶著個小崽。”
胖子的眼珠子立刻瞪得溜圓:“三叔,無論如何也得套住啊。”
奇奇也聽明白了:“嗯,我看肯定是和香香一家的。”
“那可不保準,還要碰運氣,香獐子不像傻狍子。”王三炮追蹤著蹄子印走了好一會,沿途陸陸續續下了十幾個套子。
胖子想跟過去,卻被他打發回來:“人多腳印亂了,野牲口也就不敢走。還有你的菸捲也掐了,打獵的時候其實也忌諱這個,野牲口的鼻子都靈著呢。”
回到木楞子,胖子的心一直惴惴不安,王三炮則擺出一堆小夾子,都是用鐵絲彎成的半圓形鐵環,後面突出一塊做把手。
把手上連著一個拴繩子的竹子插銷,前端有一個一厘米長的小細棍,上面有個槽,可以卡住插銷。
把鐵環拉起來,上面帶著鋼絲彈簧,然後用插銷壓住,卡在木棍上,只要輕輕一碰小木棍,鐵環馬上閉合。這種小夾子專門用來打鳥。
王三炮笑呵呵地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隻只白色的小蟲,是從苞米茬子裡面扒出來的,把小蟲固定在木條上,還來回打滾。
毛毛看著好玩,猛然把毛乎乎的小爪子伸進去抓蟲子。幸虧王三炮眼疾手快,在它爪子上敲了一下,然後用木棍在小蟲那捅了一下。
啪,一聲脆響,夾子把木棍死死夾住。毛毛則嚇得蹦起老高,吱吱亂叫,躲得老遠。
提著夾子走出屋,找了一塊林間空地,王三炮灑了一把穀子,然後就開始下夾子。這事也信不著胖子,都是他親手完成。
弄完了就要回去,奇奇和胖子非要看看過程,於是就遠遠躲到樹後。不一會就從樹上飛下來一群小鳥,比鴿子稍微大點,一身沙褐色羽毛。
胖子有點明白過來,這東西為啥叫沙半斤:羽毛沙褐色,褪完了估計也就有半斤重。
啪啪啪,一陣脆響,十幾盤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