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爭不過人家兩張嘴。
和王大娘打了一個招呼,胖子向大辮子丟了一個眼色,就告辭出。大辮子家裡也就是一鋪炕,沒有他睡覺地地方。
大辮子穿上外衣,送胖子出來,兩個人就一起在馬路上溜達,難得有這樣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正好談談心。
“黃大哥,你是準備找找親人吧?”大辮子輕聲問,胖子那點小心思,瞞不過人家。
“嗯哪。”胖子點點頭:“這幾天我就一直琢磨這事,我的生日是今年一月份,按理說現在都出生快倆月了,所以有點擔心。”
說完之後,他也使勁抓抓腦袋,這事聽著確實有點懸乎,剛出生一個多月,就長成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啦?
大辮子兩眼也彎成月牙,看著胖子笑:黃大哥原來才滿月啊。
可是,漸漸的,笑容在她的臉上凝固,她終於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假胖子的父母裡還有一個小娃娃,那麼,眼前的黃大哥是從哪裡來的呢?
事怎麼覺得有點亂啊,大辮子在腦子裡面重新整理一下,還是有些剪不斷理還亂地意思,只得抬眼望望胖子:“黃大哥,你說這事有可能發生嗎?”
“一切皆有可能。”胖子現在也叫不準啊,這事已經乎常理,所以很難預料。
一時間,倆人都沉默起來,面對不可預知的未來,心裡都沉甸甸的。
“黃大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大辮子輕聲說道,她心裡也有點為胖子。
胖子臉上重新現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嘿嘿,咱倆要是去旅行結婚還成,這事,還是我一個人來吧。”
“想什麼呢?”大辮子輕輕在胖子的胳膊上擰了一下,嬌嗔的聲音叫胖子心裡一蕩,原本的緊張立刻消散。
自個的夢自個圓,這是胖子的一貫主張,男人嘛,啥事都得硬著頭皮往上衝,即使撞一腦瓜子包,也不能在心愛地女人面前掉鏈子。
老實說,胖子看起來整天樂樂呵呵,好像比李老面還麵糊,可是骨子裡還真有點大男子主義的思想在作怪。
“跑馬路上打情罵俏,還真有閒心。”迎面晃晃蕩蕩走過來倆人,其中一個忿忿然叨咕了一句,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胖子把大辮子護到身後,然後攥起拳頭,雖然手上還挺疼,不過他有信心把對面這倆傢伙放倒,如果他們再敢耍流氓的話。
大辮子扯扯胖子的後衣襟:“黃大哥,別理他們,好像喝醉啦——”
“呵呵,那我就叫他們清醒清醒。”胖子伸
,在那兩個人的肩膀上啪啪拍了幾下:“你們哥倆日瀟灑啊,天天有酒喝。”現在,胖子已經認出對面的兩個酒鬼。
那兩個人看來是真喝多了,擼胳膊挽袖子,嘴裡含含糊糊地嚷嚷:“小子,跑這裝大瓣蒜,信不信我們哥倆削你——”
“睜眼睛好好瞧瞧我是誰。”胖子又提高嗓門。
“愛誰誰——哎,胖子,原來是你啊。”倆醉鬼終於認出胖子,立刻晃悠上來,一人攀住胖子地一個肩膀,看著十分熱乎。
“拿我當柺棍了是吧。”胖子把他們的身體扶正,這倆人和胖子還算是舊識,一個是在看守所裡面認識的劉興亮,就是那個劉鐵蛋子,另外一個是王二愣子。
“咋天天呢?”胖遞過去兩根菸,給他們點著。
大辮子在後面皺皺眉:還人家呢,你在家還天天喝呢——不過,黃大哥好像還真沒有喝多過的時候。
“鬧心。”王二愣子咳嗽了幾聲:“啥煙啊,咋這麼衝。”
胖子一看,由撓撓腦袋:“你好像把煙叼反了。”
王二愣子連忙把香菸嘴上拿下來,放在眼前一晃,過濾嘴都燒沒一半了。他忿忿地把過濾嘴掐掉:“別提了,從廠子偷偷拿倆軸承,有個朋友說要用,結果,被車間主任給抓住,然後廠工會一研究,就把俺開除了,你說我冤不冤?”
“就你這樣地,估計在子裡早就掛號了,肯定一點都不冤。”胖子心裡叨咕了一句,然後才想起來,這位王二愣子,好像是在大修廠上班,還有劉鐵蛋也是,不過早就被開除了,看來,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那你們哥倆以咋辦啊?”胖子心裡忽然一動:好歹他們都有點手藝,野菜廠那麼多機器呢,日常的維修保養,也需要人啊。
這年頭,都認準國營單位,胖子想要招人,根本就沒可能,說不得先劃拉點破爛吧。
這哥倆品行雖然有點小毛病,不過要是到了靠山屯,估計也就消停了。一來民風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