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把我鎖在家裡……”
寇桐媽抱著她的手一緊。
“後來我就用椅子使勁砸窗戶,砸了好多好多下才砸開,我就搬著板凳爬到了窗臺上,手上都是血,我喊救命,可是大家都聽不見我說話,因為我不能張開嘴說話……然後我就用血在窗戶上劃了‘救命’兩個字,終於被一個對面樓的叔叔看見了,找了警察來……”
寇桐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她完全不理解曼曼她媽是怎麼想的,可是又不能簡單粗暴地對孩子解釋說“你媽媽是壞人”,如果小孩長大了,以為天下所有的媽媽都是壞人怎麼辦呢?
“阿姨,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我喘不過起來,旁邊都黑了,沒有人,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在旁邊飄,我怎麼跑也跑不出去,我大聲喊,別人又聽不見了,這回連寫救命的地方都沒有……”
寇桐媽一愣,想起寇桐和她說過,小女孩對別人的想法特別敏感,有時候做夢會夢到一些特別的事,她“噓”了一聲,打算一會去問問寇桐,小心地擦乾淨曼曼的眼淚:“別哭,別哭了啊。”
等她好不容易哄好了曼曼,已經是十分鐘以後的事了。
看著小孩慢慢平靜下來,寇桐媽這才輕輕地起來,敲了敲寇桐的門:“桐桐,我跟你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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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八個主題已經寫完了七個,準備收尾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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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深淵序幕 。。。
絕望是什麼?
曼曼還太小,不能理解,她只會哭著說“媽媽不要我了”。
如果拿這話去問姚碩,他一定會異常諷刺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說些問候別人智商情商一切商的刻薄話,再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到陽臺上抽一根菸,看著窗外的行人、孩子,孤獨地體會著自己的心情。
絕望就是——看不到希望。
生命在一天一天消磨,蒼老在蠶食鯨吞著他所有的驕傲。他感覺生活越來越強勢,而自己越來越萎縮,有時候午夜夢迴驚坐而起,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失去了一些盔甲和力量的蟲子,柔軟得被人一捏就死了。
世界上充滿了惶恐不安,然而他已經不再有無畏的力量。大樹每增長一圈年輪,就會往外擴張一層,而人的年輪長在每一條血管上,每一根頭髮絲上,每增加一圈,未來就狹窄無味一點。
然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一個女作家說:你年輕麼?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生命本身就是一種絕望而無可奈何的過程,被迫出生,艱難地長大,一點一點地強壯起來,逼著世界承認這裡有你的一席之地,就以為自己勝利了,然而當你得到它的時候,也再慢慢失去,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如果問何曉智,他會抽象得告訴你,當佔領他身體的那個“惡魔”離開的時候,每時每刻都是天堂,而當他想起,那個惡魔還會回來,並從不曾遠離他,平靜只是如同罅隙一般的存在時,就是絕望了。
世界上最無解的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痛苦的人是我,為什麼他們每一個人都看起來那麼的快樂?
抑鬱症患者就像是活在狗的視角里,整個世界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怎麼也逃不出去,連一根救命稻草也抓不住,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解釋,無法用理智戰勝,無法用自我控制的痛苦,想從高樓上跳下去,想結束這種生命。
這一宿,除了還醒著的,每個人都像是被某種腦電波連線影響了一樣,城市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層陰雲。
黃瑾琛有一點風吹草動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他多年訓練,心智極為堅定,一抬頭就發現寇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了,正皺著眉站在窗邊。
“怎麼?”黃瑾琛問。
“不知道,”寇桐掀開窗簾,卻沒有月光透進來,“什麼情況……總感覺有什麼失控了。”
就在這時候,寇桐媽敲了門,把曼曼做的夢說了一遍,等她走了,寇桐才坐回到床頭:“老姚開著燈,何曉智的房間裡有聲音。他們都被影響了……不知道是秦琴那邊出了什麼么蛾子。”
“你呢?”黃瑾琛只關心這一個問題。
寇桐揉了揉眉心:“我剛才沒睡著——不知道為什麼,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