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枯骨夜哭,斫戟碎甲,無人可當。
但,縱然有此等威勢,任何一個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得出,現在的天上院宮,不過是色厲內荏,強弩之末。
然而……仍然讓十方心驚肉跳,身寒心寒。
他怎麼還不死?
這種傷勢,怎麼能不死的?
憑什麼不死啊?
這難道是個唯心主義的世界嗎?意志力可以決定一切?
十方驚疑不定,但手裡也沒停下,這次……佔絕對優勢的可是他。
他跏趺而坐,但不是尋常的跏趺坐,而是先將右腳掌置於左大腿上,後再將左腳掌置於右大腿上,也就是反方向。
這個坐法,名為“降魔坐”。
十方坐下,唸誦經文:“有起世經,敘活大地獄,生者有者出者住者,手指自然皆有鐵爪,長而纖利,悉若鋒鋩,彼諸眾生,既相見已,心意濁亂,心濁亂故,各以鐵爪,自傷其身。”
但十方卻沒有停下。
“自擘身擘已復擘,乃至大擘,裂已復裂,乃至大裂,割已復割,乃至大割,諸比丘,彼諸眾生,自割裂已,作如是知。”
話音剛落,天上院宮的身軀猛地長出無數鐵鉤,他的神魂在鐵鉤下愈發顯得脆弱,這些鐵鉤不斷的自我傷害,將他原本就殘破不堪的神魂抓撓的更加稀碎。
天上院宮根本就沒有管這些傷勢,而是再度一劍刺出。
劍成劍花。
花發蓮葉暗,秋月墜江波。
十方身周的金蓮紛紛凋謝,佛陀金身變得光禿禿的。
又有一輪新月,在劍尖綻開,墜入十方的金身,在其中撕開一個大豁口,無數金色符文逸散而出,但很快又重新彌合。
十方硬受一擊,金山黯淡,可是口中真言卻不停歇:
“受此苦已,爾當再入鐵磑地獄,取來大石,從上壓之,壓已復壓,因更研之,研已復研,遂成碎末,成碎末已,又更重末,末已復末,轉成細末,取其細末,又更研之,研已復研,於是乃成末中之末,最微細末。”
天上院宮身軀之中,鐵爪與無形重壓相和,開始如同磨盤一樣碾壓絞殺天上院宮!
他的神魂像是被尖刀剮蹭的玻璃一樣,發出了刺耳的銳鳴。
天上院宮沒有言語,只是再出一劍。
任你萬法,我自一劍。
只是,這一劍裡卻帶上了些許思維波動。
“為什麼,你們這些禿驢非得和我過不去?”天上院宮疑惑的思緒傳來。
交戰仍在繼續,但還是主動上來交流了。
“為什麼,天上院家又非得和那些普通人過不去?”十方維持著“磨盤”,昔日,天上院宮用水磨工夫來磨他。
現在風水輪流轉,處於磨盤裡的,是天上院宮了。
“他們是我圈養的家畜,是我的羊群,是我的狗,我養了他們一萬年!你們人類難道養的羊群不殺嗎?你怎麼不去管一神教?!他們的地上神國,圈養了整個歐洲一千年!你怎麼不去阻止他們!?”天上院宮的思緒裡都能感受到咬牙切齒。
“如果地上神國建立的時候,我在那邊,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十方回答道。
聞言,天上院宮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下一刻,劍光如極光,直接崩碎了十方的金身!
攻守瞬間逆轉。
十方瞪大眼睛!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還這麼強?!
他不是半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