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狀物。
虛空,凝窒,沉入無聲無息的凍結,被壓縮的空間沉入寂靜之中,隨後,徹底消失不見。
沒了天使的阻隔,十方終於看清楚了,不遠處釋懷恩和天上院宮的戰場。
只是……釋懷恩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
————————
就在東京的戰場如火如荼之際,遠在大洋彼岸,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百京,車水馬龍,聲色犬馬之地,這裡有無數的機遇,吸引著無數年輕人前來闖蕩,他們帶著一身抱負來到北京,夢想有朝一日能衣錦還鄉。
在火車站,因為還沒有入站,所以沒有開放等車口,偌大的月臺上一個人都沒有。
柔軟的陽光慢慢慢地耐心地撒在不遠處的柏油馬路上,樹蔭不大不小,剛好遮住遠處人行道的一側,學校的主幹道一直延伸到山上,左邊就是操場,幾個班在難得的踢球。天空瓦藍瓦藍,沒有高原上通透,但是剛剛好。大朵大朵的雲兒堆在天邊,無比遼闊的勾畫出校外的地平線,風從很遠的地方刮來,又不滿身塵土,樹葉藪藪抖動,夾雜在操場上遠遠傳來的踢球聲中,讓人舒適的靜謐。
有幾個結伴的少女說這話,活潑的從籃球場邊路過,幾個男孩在打球,揮灑汗水,看上去很沉溺,少女走到轉角回頭,看見遠處保安一樣的人正氣急敗壞地趕來,剛好,男孩子們的眼光被她吸引,她抬手指向奔來的大人,偷偷打球的男孩們會意,大笑著收拾東西,騎著單車逃離,然後喊著謝謝,飛快的逃走。
和平,安寧的世界。
但是……還不夠安寧。
一個年輕人走在街上,他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工牌,上面寫的名字是“張啟明”。
“說書唱戲勸人方,張飛喝斷當陽橋,春花秋月何時了,北風驅馬雨蕭蕭,晴空一鶴排雲上,穿盡紅絲幾萬條。”張啟明嘴裡胡亂唱著怪怪的調子,一臉愜意的走在馬路邊兒,嘴裡唸的都是詩詞,卻沒有一句是正兒八經連在一起的,但是句句押韻,好像聽起來居然還有那麼點意思。
天氣陽光,白雲飄飄,讓人心情舒暢。
這個時候,這個年輕人,提著一籃子菜倒是顯得非常開心,一點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畢竟,說是陽光明媚,其實熱的發悶,也就青春期的男孩才會在這個時候打籃球了。
看了看手裡提的菜,張啟明心裡琢磨著:“肉沫茄子,炒韭黃,再來一碟大白菜!舒服,再來一隻鴨子打打牙祭,犒勞犒勞自己。”
隨手拍開一隻朝自己撞過來的,圓圓的,半透明的滑溜溜的東西,他瞥了一眼,帶著無奈的口氣小聲咕噥:“這治安,大白天的,居然什麼三魂七魄妖魔鬼怪都出來了,算了,別傷人就好。”
說完,接著往前走著。
沒錯,剛才張啟明拍開的,就是一隻普通的遊魂,已經失去了所有意識,人形都無法保持,只會變成圓滾滾的球狀四處漂泊,等著過幾天就下陰間。
張啟明毫無牴觸的把接近他的遊魂掃開,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他早就習慣了。
他天生的陰陽眼,讓他能看見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如果集中注意力,還能碰到一些凡人摸不到的東西,不過對此,張啟明本人倒是並不牴觸,自打看完蜘蛛俠之後,他就對這雙眼睛釋懷了,被蜘蛛咬了都能有超能力,別說自己本來就是鬼投胎的了。
不遠處,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婆婆揹著個大揹簍,正在斑馬線邊站著,看著是等紅燈過馬路。
張啟明唱著自己的不倫不類的調子,正好看見了這個老婆婆。
作為一個新時代四好青年,沒怎麼猶豫,他就走上前去:“婆婆,我幫您拿吧。”說著,便接住揹簍,稍微提著,減輕老人家的負擔。
老婆婆見狀,連忙擺手:“誒,不用不用,年輕人忙自己的就行了,我還背的動。”
張啟明對老婆婆笑了笑:“沒事兒,我正好閒的,讓我來吧。”
兩人你來我往推辭半天,眼見紅燈變了綠燈,最後老婆婆還是拗不過張啟明,脫下揹簍,讓張啟明揹著。
背上揹簍,張啟明手指藏在袖下,暗中掐了幾個手印,口裡默唸:“生來死去,迴圈萬劫。審惟倒置,何甚如之。”一道氣勁暗生,清風徐轉。
“婆婆,你最近身體怎麼樣啊?”張啟明做完這些,攙扶著老人家走過斑馬線。
“唉,最近總是覺得有些腰痠背痛,看起來是真的老了,身子沒以前硬朗了。”老人家說到這個,有些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