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嫂嫂當時笑著跟他說是自己不小心的時候。他居然哭出來,害得嫂嫂不曉得該怎麼辦,只好不停的安慰他告訴他沒事。
後來他越來越少回家,直到半年前,妹妹開心的打電話給他,說他就要當叔叔了,他又喜又悲,之後就再也沒回過家。他不想害死爸爸頭一個孫子。
不論家人怎麼叫怎麼留言怎麼打電話他死都不回家。
他不能回家。
陸以洋咬著筷子,突然發現眼前一片模糊,他咬住筷子吸了吸鼻子,趕緊抓起一張面紙擦掉就快溢滿眼眶的眼淚。
「……啊哈哈……有點過敏……今天有砂塵暴……」
夏春秋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停的吃,陸以洋對他的沒有回應反而很感激。
大多數人問了,聽他說了,總是說他想太多,叫他去拜拜的,安慰他的都有。但這對他來說都沒有用,他不想聽人跟他說這不是你的錯。
因為那明明就是,所以不管他多想回家,他都不能回家。
也許,就如夏春秋說的一樣,他就是跟家人沒有緣分,那也沒辦法。
陸以洋跑去洗了把臉,覺得有些丟人,再跑回飯桌的時候,聽見開門的聲音。
「啊、冬海回來了。」陸以洋順手再拿了個空碗準備給冬海用,一轉眼發現夏春秋的神情變了。
本來看起來還很柔和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冷漠。
陸以洋不太懂為什麼,明明這二個人應該都很在意對方的,可是一見面卻都像防衛中的刺蝟一樣。
「這麼香,你煮了什麼?」葉冬海一臉愉快的走進飯廳,發現夏春秋也坐在那裡,停頓了下。
「啊、我、我燒了茄子跟白菜,先洗手,我弄飯給你。」陸以洋趕緊開口,他希望大家能一起和樂的吃飯。
葉冬海沒說什麼,只進房去換衣洗手。
坐到飯桌上的時候,他注意了一下夏春秋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看起來還好,遲疑了會兒,他開口。「還好嗎?」
夏春秋並沒有看向他,只是低頭吃著他碗裡的飯,模糊地應了聲當作回答。
葉冬海沒再問下去,接過陸以洋遞給他的飯,給了他一個微笑。
在陸以洋還想著要拿什麼當話題的時候,夏春秋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
「啊?春秋你才吃一點點,不、不好吃嗎……?」陸以洋露出失望的神情。
夏春秋怔了一下,「沒,我只是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看著夏春秋回房,陸以洋咬著筷子想著是不是自己剛剛的反應讓夏春秋不想吃了,還什麼……
「他食量本來就不大,尤其身體不適的時候,他肯多解釋那一句表示他心情很好了。葉冬海笑著安慰他。「你的菜很好吃哪,跟誰學的?」
「我外婆。」陸以洋開心了起來,開始講起他外婆的事。
葉冬海應著,可是其實沒聽進去,他想著剛剛進房的夏春秋。
想著是不是該去問問他的工作,想要開口去關心他,卻又怕直接對他付出關心的後果。
他已經不想再去傷害夏春秋,不想再傷害自己。
「冬海?!」陸以洋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吭?啊、對不起。我分心了一下,你剛說了什麼?」葉冬海抱歉的對他笑著。
陸以洋搖搖頭,「我說菜要冷了。」
看著葉冬海似乎有些煩惱的模樣,陸以洋放棄對他說電梯裡的事,他想明天沒課還是別出門,不然就等葉冬海一起回家好了……然後還是得快點找房子……
嘆了口氣,陸以洋覺得這種心情就像他考上高中那年,搬到臺北的時候,那種不想離開,卻又不得不走的心情……
想著想著,心情又變得低落了起來。
過了幾天白天和無頭女玩要晚上和無影人互斗的生活,雖然已經稍微習慣無頭女的存在,陸以洋還是覺得他的生活就活像一部大法師。
「什麼?」
「吭?什麼的什麼?」陸以洋覺得意識有點模糊,勉強打起精神看著發問的人。
「你說什麼可以拍三集?」易仲璋回頭看著他。
「吭?我有說出來喔……」陸以洋搖了搖他不太清醒的腦袋。
「小陸真可愛。」易仲璋笑著,雙手捧住陸以洋的臉搖了幾下。
「啊啊——不要搖了啦。」陸以洋抗議著推開易仲璋的手。「……學長你幹嘛每天來,等下又要跟真顧學長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