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
他們無不迫切地想知道,鄭醫令是否還在蘇夢枕手中。
這位意外捲入紛爭的孟小侯爺,他又到底在想什麼?
他為什麼要偏幫蘇夢枕?
他多日出入神侯府,是否已與諸葛小花締結盟約?
“神槍血劍小侯爺”方應看是如今唯一到過他府上的外客,他們又是何種交情?
在人前訓斥隨侍管家,嘆息“你為何不是狄飛驚”的他又如何看待六分半堂?
他為何偏偏與蘇夢枕攜手迎敵?天下間所有人都想要鄭醫令,唯獨他不需要。既如此,他又為何要與蘇夢枕同行?
孟良宵當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或者說,他只在意他人對於自己“好”的方面的看法。
因為他本沒有錯,在他心中,他就是這樣一個完全正確、永遠完美的人。
現在,這個正確的孟小侯爺正出現在一個他認為絕對正確的地方。
他正在天泉山旁的金風細雨樓,四座樓子拱衛著的中央的那座也叫作象牙塔的白玉塔,塔中最高層獨屬於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一人所有的房間裡。
他坐在蘇夢枕房間裡這張很不舒服的椅子上。
他甚至腳下生風,一腳掃過三條椅子腿,讓它們變成更不舒服的模樣——無論如何擺放,這椅子都坐不穩當、都得搖搖晃晃。
孟小侯爺就坐在這個椅子上,以一條椅子腿為支點,像個得到了稀罕玩具的純真孩童一樣,足尖一點,便坐在旋轉不停的椅子上發出屬於少年人充滿活力的笑聲。
他在蘇公子的房間裡,坐著蘇公子的椅子玩樂,蘇公子又在哪兒?
蘇夢枕就在孟良宵對面。
他站著,手攏在袖中,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旁的什麼原因。屋內溫度很高,他卻仍舊披著大氅,彷彿永遠不會感覺到熱。他就這樣站著,用一雙燃燒著寒火的眼睛看著孟良宵。
這寒火似乎在燃燒他的生命力,又似乎因著這寒火,他的生命才足以充分燃燒。
他一向陰寒的臉上竟漾著笑容。
因為就在剛才,孟良宵問了他一句話。
孟小侯爺問他:“我是否已能算是公子的朋友?”
蘇夢枕不提什麼“草野閒民,怎麼高攀得起”的廢話——事實上,他從不說廢話,能用一個字說清楚的話便絕不說兩個字。
他只回答:“不是。”
他孤冷病容上突現一抹笑意,伶仃病骨在這一瞬也覺鬆快,他頓了一頓,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我的兄弟。”
然後他就看見孟小侯爺猛地抬起頭。
孟小侯爺用他那雙又大又圓,黑溜溜的眼睛詫異地望向他,似乎在疑惑,“你說我是你的兄弟?”
似蘇夢枕這樣的人竟也會笑,似蘇夢枕這樣的人竟也會開玩笑。他笑道:“小侯爺難道沒有聽清?這也算是問題?”
他以為小侯爺會對他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