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那地方不需要多豪華、舒適,只需要有朋友。
最好是好朋友。
對陸小鳳而言,百花樓就是個很好的休息場所。
他風塵僕僕,就連背上的紅披風都又破又舊,只想要回到百花樓裡屬於他的那個房間,吃上一頓飯、喝上一壺酒、最好能再美美地睡上一覺。他來到百花樓外,遙遙望見正在二樓侍弄花朵的花滿樓,花滿樓被他看著,似有所感,伸出手指比在唇前,朝他無聲地“噓”了一聲。
陸小鳳好奇極了,他當然曉得花滿樓的意思。
想必現在百花樓中正有客人入睡,那人一定睡得輕極了,也不安極了,只要有丁點風吹草動,就能吵醒他——陸小鳳當然知道花滿樓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知道,哪怕是一匹受傷的惡狼到了百花樓,花公子也不會吝嗇自己的善意,勢必是要出手替它療傷的。
他好奇的地方卻在於,花滿樓白皙臉孔上那雙黯淡的雙眼下,竟有淡淡的青黑痕跡,臉色憔悴,神色間更有幾分無奈之意。
可陸小鳳不必去問,他當然不必再問。
因為響若驚雷的鼾聲已經在他耳邊炸開。
初聞這鼾聲,只覺刺耳不堪,如八十八隻野貓同時在夜裡淒厲嚎叫,又用尖利的爪子撓在光滑的鏡面,叫人震耳欲聾,苦不堪言。
再細細聽去,這鼾聲穿透力極強,叫人聽了耳朵發痛、腦子發暈,太陽穴高高鼓起,猶賽針扎。
陸小鳳推開百花樓大門,徑自走了進去,人未進門,便嗅見一股濃重惡臭,既腥且羶,還夾雜著一股酸腐,聞了便叫人直欲作嘔。
這個散發出臭味、發散出雷響的人正大大咧咧躺在百花樓一樓大廳裡的地面上,仰面朝上,睡得正香。
他長得何止是醜,簡直駭人聽聞!一張乾瘦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