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城到蘇州,又是漫漫長的路途,如果是依賴他們自家人的輾轉,肯定是要費一番工夫的,但是魏澤源長期往石城這裡有書信和絲綢往來,如今路線早已熟悉了,現在只等著夏景語確定好一切,就能隨時動身。
說到隨時動身,想來就不禁有點傷感,夏景語在這個石城也住了有兩年有餘,等真的要走的時候,竟然想不出要帶些什麼東西去蘇州,帶什麼人去蘇州。不說別的,在這個貨物貿易不發達的時代,石城的物資在她眼裡看來也多是匱乏的,平時有些新奇的小玩意,她能找當地的工匠做出來的,就讓人來做,要是實在做不出來的,就只得作罷。沒事的時候還能用那隻山寨手機打打遊戲什麼的,平時往來於空間與現實之間,她還能隨手在空間的土地裡撒上幾把種子,不多時,空間裡面已經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了。
她想著帶些吃穿用度的東西走,卻被輕風攔了下來:“蘇州富庶之地,商業繁榮,什麼東西沒有,你這些帶過去也多是浪費,看了那些鮮亮的東西,你肯定不會用這些的。”
夏景語卻很固執的要留下這些,輕風只當她是沒有去過蘇州這等地方,沒見過那裡的繁榮,搖搖頭,踱步離開了。他哪裡知道,蘇州的東西哪怕是再繁華,落在她這個現代人的眼中,都是什麼都算不上的,她不捨得扔了那些東西。只是用的太久了,捨不得而已。
東西多多少少還是能帶走的,但是人卻是帶不走。苗樂得知前往蘇州。當場紅了眼眶,第二天的時候,跪在了夏景語面前,聲音期期艾艾的:“小姐,我也深知賣身契在你那裡,我為人僕人的說這話是有違規矩的,但是想著小姐平時一向待我們和善。也就忍不住鬥氣膽子來,向小姐討我一個恩典。我父母賣了我。我雖然心中是有怨恨的,可是他們畢竟當時情況危急,要是不賣了我,可能早就活不到現在。我和家中幾個弟弟妹妹,相處的也是很好,蘇州那麼遠,我要是真去了蘇州,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一輩子都看不到我的親人……”
夏景語看了看苗樂,苗樂在她身邊的時間和鈴鐺一樣久,她性格憨厚,能力上也沒什麼突出。夏景語看在她忠心的份上,一向也對她不錯,她仔細的想了想這樣強行拆散別人和親人的相聚。確實也算不上什麼好事,她身邊也不是非要一個苗樂不可,於是點點頭,算是應允了:“好。”
段錦繡一家也是要別過的,兩年內,夏景語可謂是親眼見證著段錦繡一家慢慢的脫貧走向小康。雖然有的時候她也會情不自禁的暗暗不習慣段錦繡一家的粗鄙,但是無論如何。段錦繡一家當年的恩情,她是銘記在心的,她不會忘記,那個婦人,在自己家裡貧困不堪的情況下,還能對陌生的落難者施予援手。
段錦繡得知她要離開,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如今的她生活好了不少,看上去比她們初見的時候還要年輕上幾分,她身邊的三兒本來就性格潑辣,現在在家裡更是被寵的像個公主一樣,當初她年紀也不小了,卻也鬧著要讀書,她入學遲,卻很有韌性,硬是將多年拉下的課程給補上了。
眼見著段錦繡就要一副恩人如何如何的說下去,夏景語趕緊打住了她的話頭,她看了看段錦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想,把之後的一些安排說了出來:
“我雖然不在了,但是經營這條賣魚線路的人,還是我所熟識的人,他們是不會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做出欺壓你們這樣的事情來,既然你們的生活有了保證,希望三兒四兒都能好好讀書,過幾年三兒到了嫁人的年紀,我留下的那些東西,就當做給三兒添妝了。”
零零散散的又說了一些別的,這樣就算別過了,夏景語看著身旁的鈴鐺,有些疲憊的道:“鈴鐺,你是與我一起去蘇州的吧?”
鈴鐺點點頭:“鈴鐺的賣身契在小姐身上,自然早就是小姐的人了,小姐前往蘇州,鈴鐺肯定是要跟著的。”
夏景語不由得斜了她一眼,這段話說的是冠冕堂皇,但是放在她這個知道鈴鐺暗戀輕風的人耳裡,聽起來就別有一番味道了。不過鈴鐺父母雙亡,當初賣了她的是她的哥哥嫂子,這樣的家庭,把鈴鐺留下來她反而不放心,不論有沒有輕風這個人,她都會執意帶著鈴鐺走的。
“這不是賣身契的問題,苗樂上次就來我這裡討了恩典,我把她的賣身契還給她了,還去官府那邊撤銷了她的奴籍,你要是願意留下來,我也不會強求著你的。”
鈴鐺一聽,臉色微邊,頭搖的比什麼都快,夏景語也不想戳破她的小心思,就這樣由著她了。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石城,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