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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金簪染血

漆黑的夜裡,一輛馬車飛快的駛入黑暗深處,車伕一臉焦急,夏景語看著濃濃的夜色,表情淡然,在張澤遠說完需要她的血脈,就可以祭奠出強大的死士後,她的腦海中,瞬間將一直以來的一起不合理串聯起來。

“所以是你們騙我來的?讓我愛上崇寺青也是一場騙局?”夏景語沒有她想象中的激動,出奇的冷靜。

張澤遠不知如何作答,彷彿一把無形的手,卡住了他的心,他在思索答案,他怕一句不慎,讓夏景語拒絕這場營救。

夏景語看見了張澤遠的猶豫,她自嘲的笑笑,這個時候,死她一點都不怕,本來身為異界穿越孤魂,她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一直很弱,她唯一的牽掛,就是崇寺青和秋色,如今一個騙了她,一個不在身邊。也許結束了肉身的生命,她這一縷孤魂就能得到解脫,得到迴歸,她想起她原來寫的那些穿越小說,女主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所有她經過的天下,都是她的。

“沒事的,我知道了,不用這麼糾結怎麼回答我。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夏景語靠在馬車的車廂上,腦中的場景反反覆覆。

“血的祭奠要做什麼?”夏景語問。

張澤遠沉默片刻:“我也不是很清楚,崇寺青他……大概知道一些,不過他說了,身為這個種族的後代,天生就應該知道……”張澤遠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夏景語的表情。

夏景語冷哼一聲:“我還就是不知道呢,不過,你放心,我也不希望他死。”

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黑暗中的畫面,全都是和他有關的,他抱自己,親自己,說要自己嫁給他,那天她在那裡種長生草,陽光下他細細的給自己洗手,那個時候的自己希望他長命百歲健康一輩子,現在的願望也仍然是這樣。

夏景語問:“張澤遠,你有紙筆嗎?”張澤遠遞了過來,她轉過身去,背對著張澤遠,一筆一筆的寫了起來,老實說她的毛筆字寫的一般,如今又是在馬車上,還是心緒難平,更加歪斜幾分。

“崇寺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我不知道你是做了什麼,讓明城帝出兵軟禁你,但是不論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堅定的支援你,張澤遠說,只有擁有兵力,才能救回你,你無須愧疚,我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能遇見你,是我此生的幸運,唯一的遺憾,只是不知道,在你利用我的那麼長的時間裡,有沒有一刻,對我動心過?我奢求的答案,恐怕已經不能聽到了,如今,只願你能安好。”

一封信寫的前言不搭後語,提筆前她有很多話想說,提筆後卻想不起來要說些什麼。

夏景語寫著寫著,就泣不成聲,她將這張紙,疊成小小的一塊,從身上解下一隻縫的很結實的小香囊,塞了信進去,給了張澤遠:“你帶給他,不管他看不看,你都要帶給他。”

張澤遠鄭重收過紙條,貼身放好。經過一番長途跋涉,終於到了死士所在地,張澤遠領著夏景語到了藏書的所在地,這裡記載著死士的一切秘密。

夏景語看著腳下雜亂破舊的圖書,皺皺眉頭,彎腰撿起一本,書的邊角已經破敗不堪,手輕輕一碰,就破碎了,但是書頁上的內容還清晰著。夏景語蹲下身子,一本一本的翻過,嘴角慢慢露出詭異的笑容,難怪崇寺青看不懂,組成這本書的,竟然是漢語拼音,她將自己的樣貌特徵,同書中做了對比,果然是自己啊。

所謂“血的祭奠”,書中也有提到,不過是鮮血和生命罷了。

夏景語仰起臉,緊了緊袖口,“有吃了可以止疼的藥嗎,給我一點。”

張澤遠取出一個小白瓶,“這是止一般疼痛的藥,八個時辰一顆,吃了會影響智力。”

“無所謂的。”夏景語倒出五粒,塞在嘴裡,從頭上拔下一顆簪子,狠狠的刺進了大動脈,鮮血噴薄而出,她臉色慘白的笑了笑:“等我身上凝結出紅色晶體,你拿著這個,滴一滴自己的血進去,他們就會聽從你的命令了。”

夏景語的手腕在浮空中不斷的畫著圖案,血落到了地上,行程了一個詭異的圖騰,慢慢的,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揮舞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她無力的躺在了地上,手也低垂著,鮮血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出,地上的圖案越發清晰起來,透紅的光芒,閃動著詭異的光澤。

夏景語似乎疲倦的閉上眼睛,又彷彿想要睜開一般,輕輕抖動,卻沒能睜開,她最後嘴唇虛弱的動了幾下:“不要動我的屍體。”

張澤遠看懂了她的唇語,他要回一句:“不會的。”夏景語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