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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物是人非萬事空

三十年後景象,甚是繁華,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全是商販,道路旁也不再是大片大片茂密的樹林草原,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建築物,街道上的人們也不再是擼著胳膊的猛漢,女子們雖然依舊活躍,身材矯健,卻不再滿口粗話。

當初張澤遠送她來的時候是快馬加鞭,如今返程的路,慢了不少,她一路上謹言慎行,隱約打聽出來,當政者並不是靜安王,但是人們又很少提及皇上的名諱,她按捺住煩躁的心情,越接近京城,她的心越是忐忑不安。

夏景語的一頭秀髮用一根簡單的繩子綁著,原本沾著血的金簪,被她換了路費。

到了京城,她一路奔向了皇城,如今皇城的守衛嚴了不少,從老遠的地方,就有整齊的衛兵守著。皇宮正門普通人不得入內,有入宮憑證的,可以從側門進入,

夏景語利用空間隱身的功能,躲躲閃閃好久,才入了宮中,

那是早朝剛下的時候,一幫侍衛,簇擁著一個身著明黃色衣服的人,夏景語隱在空間裡,遙遙的看了過去。那人約摸五十來歲,兩邊鬢髮雪白,額頭深皺,一副思慮過度的模樣。

夏景語依稀覺得那人眼熟,她想了想,瞬間呆住了,張澤遠。

記憶中的張澤遠,那個崇寺青身邊有些跳脫的白面書生,擅長醫術和易容,他的風華正茂還停留在昨天的記憶中,再一睜眼,他已行動遲緩,滿目風霜。

崇寺青在哪……呢?她呆呆的想著。

她的性命,換來兵馬廝殺,如今的天下,卻給了另一個他。那個讓她能放棄生命的人,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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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張澤遠留在書房內,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極速批改奏章,身旁的老太監細細的嗓子道:

“皇上,夜已深了,不如早些歇息了吧。龍體重要啊。”

張澤遠淡淡一笑,揮了揮手:“無妨。”

這是他留給他的天下,他怎能不用心打理呢?

一陣夜風襲來,張澤遠重重的咳了幾聲,隱約可見幾道血絲,身為醫者,他明白自己是過度的消耗體力,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恐怕大限之日也不遠了。

老太監又是一臉擔心的湊了上來,張澤遠似乎有些煩躁,命令他退了下去,之後他擱下手中的筆,今日,為何有說不出的煩躁。

夏景語在空間裡看的真切,心中堵得厲害,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老太監退出後,她見房間裡沒了別人,從空間裡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張澤遠一抬頭,就看到風吹動窗簾,簾外走出一人,眉眼那般熟悉。

兩人靜靜對視良久,張澤遠先開口了,笑著說:“我都老了,你還是十六歲的模樣。”

夏景語笑笑:“我以為你會問我,你是人是鬼?”

“這不重要了,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食言了,我沒有帶他去看你,我已經沒有辦法帶他去看你了。”張澤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淚水在佈滿皺紋的臉上蔓延。

“那東西他看了嗎?”夏景語悽慘的咧了咧嘴。

“恩,燒給他了,他會收到的。”

“捎給他了就好,他能看到就好,可惜了我想親口問他的問題,都沒法問出來。”她避開了那個字,彷彿他還存在於世間的某一個地方,還可以輕易的遞給他什麼東西。

“我娶了冬霜華。”張澤遠眯了眯眼睛,“你想見見她嗎?”

“你娶了她?”就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夏景語誇張的仰天大笑起來,“原來我們都在……都在……只是他不在了,除了他……哈哈哈。”

“我不見她了,想必她也並不是想見到我,他心心念唸的江山,交到你們兩個手上,他定然是沒有意見的……我需要走了,他原先開國明智的目標,你也大約實現了,時間不早了,你送我出宮吧。”

張澤遠沒有再問什麼,兩人彷彿有了多年的默契一樣,那般自然的好像這就是一場普通的老友送別,張澤遠讓老太監準備一頂普通的轎子,送她出宮。

老太監驚訝的合不攏嘴,這個姑娘是什麼時候進了皇上的書房,皇上在書房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除了有急事需要稟告的大臣,這麼多年來,能進來的也只有他了,況且皇上與皇后的感情極深,這麼多年來只有皇后一人,這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年輕姑娘?

夏景語端坐在轎子上,轎子一搖一擺的走出了宮門,夏景語報出了一個旅店的地址,轎子緩緩前進,張澤遠站在那裡,目送她的離去。等她已經離去了好久,張澤遠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