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了山洞裡,暖金色的光芒中,夏景語睜開了眼睛,她的半個腦袋,極其小心的靠在了崇寺青的肩膀上,長髮沒入他的頸間,夏景語看著陽光下崇寺青閉著雙眸的側臉,忍不住彎彎嘴角,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笑,但就是這般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崇寺青睫毛抖動兩下,徐徐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夏景語眉眼彎彎的笑顏,帶著清晨的慵懶,髮絲凌亂,眼睛虛腫,他愣了一下子,也不由得笑了:“你笑什麼?”
“我隨便笑笑你也管的著?”夏景語在崇寺青臉上捏了捏,“我先去梳洗,回頭吃過飯我們一起去山谷出口。”
夏景語輕快的奔跑起來,一路來到溪水邊,映著溪水,她看見了自己這麼多天都沒有認真打理的頭髮,要是往常她也不會在這種緊要時刻注意形象,今天看著,怎麼看怎麼彆扭,她把手指當成梳子,一點點理順,再取下了頭繩,高高的紮起了馬尾辮。
末了,她伸手掬起一把清涼涼的溪水,拍在了自己的臉上,她看見自己的唇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從早晨醒來到現在,她一直是這個表情,面頰紅撲撲的,眼睛裡閃爍著難以言說的光芒。
崇寺青看著夏景語跑開的背景,陽光打落下大片陰影,讓他臉上的笑意也少了幾分溫暖,他深吸一口氣,思緒飄揚,若當真娶了她,也沒什麼不好。
夏景語回來時,將裙邊溼了些水,提著裙子,給崇寺青擦臉。她下手很慢,一下一下的,極為仔細,神情也專注著,還不時發出讚歎聲:“嘖嘖,這面板真心不錯。”
“哦?”崇寺青挑挑眉毛,“覺得不錯,就給你多摸幾下吧。”崇寺青語氣輕佻,神情,夏景語手下一狠,掐了他一把。
“還會使小性子嘛。”崇寺青別過頭去,“你扶我起來,我們出發。”
崇寺青已經在地上躺了兩天,初爬起來時,微微晃動兩下,半個人的重量壓在夏景語身上。他的臉色還蒼白著,頭上的血跡已經乾涸,轉變成了凝固的暗紅色血斑,衣服上也有少許斑斑點點的血跡。
夏景語幾乎是架著崇寺青在走,她邊走邊皺著眉頭,“你這樣,回頭就算出去了也走不了多遠。”
“你嫌棄我了?”崇寺青說。他這句話說的很自然,像是撒嬌的**,又像是篤定的嘲諷。
“是啊是啊,嫌棄你了,等我找到出口,就扔你一個人在這裡……”她話音未落,就覺得膀子一緊,轉頭看向崇寺青,“你怎麼了?”
“沒事,沒有走穩。”崇寺青說,他想到了一個人,張澤遠。
山谷的出口很快到了,掩映在灌木叢中,被大大小小的石頭封住了口,崇寺掐你哥被安置在一旁樹蔭下,夏景語專心的搬起石頭,搬不動的,她就找了一根木棍,墊著一塊小圓石,撬開巨石,她向不遠處的崇寺青眨眼睛:“這就是槓桿原理。”
崇寺青當然沒有聽過什麼槓桿原理,但是這種方法多少還是知道的,原來在山區勞作的人,也會用這種方法清理山石。
夏景語的小身板明顯不是勞作的材料,才不多時,她就有些吃不消。她轉頭看向崇寺青,崇寺青不知何時又閉上了眼睛,夏景語咬咬牙,早些出去才好,崇寺青身上的傷不宜再拖。隱隱的,她似乎聽到了對面的山石也傳來聲音,在她的另一頭,似乎也有什麼人在挪動著。
難道是那些抓他們來的人再次回頭?夏景語的臉色陡然間變了,她一個人有隨身空間不要緊,但是不知道帶上崇寺青有沒有問題,隨身空間也有種種弊端,有時候靈驗有時候不靈驗,她退了回去,窩在崇寺青身邊,小心的碰了碰他:“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有人在敲擊山石,會不會是抓我們的人回來了?”
崇寺青知道內情,抓他們的人,就是他的手下。
張澤遠這些年被他看的很緊,不可能有自己的手下,同時他更不可能收買自己的人,那麼就不會是張澤遠帶人來滅口,只會是他自己的手下來尋自己了。
想到這裡,崇寺青如釋重負的笑了,他不由得拉緊了夏景語的手,“別怕,是我們的人來找我了,很快就能出去。”
夏景語為他那句“我們”心頭一甜,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們的人?”
崇寺青淡笑著,不說緣由:“不告訴你,是我們的人就是了。”
兩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一句一句的互相打趣,約莫半個時辰,最下面的山石松動幾分,夏景語聽到人聲嘈雜,有人高興的嚷道:“通道開啟了,快,快移開這塊石頭,就能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