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語在他懷裡呆了很久,兩個人沒有多餘的動作,隔著稀薄的空氣,傳遞身體之間的溫度,親暱的仿若連體嬰兒,天生血脈中帶著熟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景語從寧被天下負的懷中出來,她只是略微的動了動,寧被天下負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鬆開了環著她的肩膀。他本人也對著不可思議的默契感感到驚訝,他向來是個理性判斷為主的人,感性主導了他的行為時,他已經懶得去分析自己的每一個動作中包含什麼含義,有什麼意思。
夏景語坐在草坪上,玩弄著草兒花兒,遊戲裡的花草永遠保持在最最鮮豔的盛開時分,沒有枯敗雜支,這裡的花就算是摘下來,也能用不凋落,永恆的綻放著。夏景語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編草戒指的時候,她從來不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女孩,有一次她蹲在地上學別的女孩編草戒指,夏慕仕就在一旁暖暖的嘲笑著看著她,她在那裡編了一個下午,夏慕仕就在那裡看了一個下午。
當初看起來稀疏平常的時光,如今想起來竟然那麼珍貴,時光一去不返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樣,她和夏慕仕之間慢慢的疏離,就像她最後編出來的那個草戒指,歪歪扭扭的,拿回家一夜睡醒後,就全都枯萎了,醜的讓人完全忘記了曾經的光鮮活力。
回憶如同潮水一般勇氣,夏景語的手忍不住拔下了草,一點一點編起來。按照她現在的智商,她能準確判斷出每一個動作的分毫,讓它達到最美的狀態,可是她不願意。夏景語讓大腦處在完全放空的狀態。手跟著直覺慢慢的纏繞著,她的手沒小時候那麼笨拙,可是編出來的東西,也算不上精美。
寧被天下負看著他,同樣陽光下,同樣的動作,只是旁邊換了在看著的一個人。白駒過隙。恍若隔世。
“真醜啊。”寧被天下負嫌棄的看了她手中的東西。眉頭皺著,話中帶著孩子的語氣。
“那你試試啊。”夏景語也不生氣,將那個戒指輕輕戴在手上。手上的戒指上被她鑲嵌上了一朵細碎的花朵,這些花草沒有半點因為被採摘下來失去鮮活的模樣,也正是這樣的遊戲設定,讓她把這些花草重複蹂躪多次才得到現在這個成品。
寧被天下負不接話。從草地上坐起來,然後也學著夏景語。蹲在那裡,和一根草一朵花做鬥爭。
夏景語閉目養神了一會,睜開眼睛想看看寧被天下負的成品,寧被天下負手迅速的一收。東西就被藏在了後面。
“拿出來!”夏景語的直覺告訴她不會有無緣無故的隱藏。
寧被天下負本來擺出一副寧死不從的堅貞氣節,夏景語冷笑一聲,表情嚴肅起來:“我數一二三。你給不給。”她還沒開始數數,寧被天下負就把東西交到了夏景語手上。夏景語看著手中的東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個歪歪扭扭的快被折斷的草,環成了一個扁扁的左右不對稱的不規則橢圓形,花兒鬆鬆垮垮的插在縫隙中,隨時有可能往下掉。
“笑什麼笑。”寧被天下負一把把那個草戒指從她的手中搶了過來,迅速塞進了儲物空間,準備找個沒人的時候毀屍滅跡。
“我沒有笑你做的醜,心情好了隨便笑笑,是你自己過度腦補。”夏景語眯著眼睛笑的更歡快了,寧被天下負也在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走吧,我們離開罪惡之城,我去見見想見我的人。”寧被天下負很自然的牽著夏景語的手,按著來時的路返回。
想離開罪惡之城很簡單,只需要交上一大筆的贖金就可以了,兩人登上傳送車後,安靜的沒有說話,夏景語在腦海中私聊夏慕仕,夏慕仕回覆的很快,夏景語有些艱難的開口:“人我帶回來了,地點你定吧。”
夏慕仕發了一個地圖上的定位地點,是主城中的一處偏僻樹林,這個樹林沒什麼和任務有關的野怪,地點還偏,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出現在這裡的。“你想辦法把他約到這個地方。”
“你會傷害他嗎?”夏景語突然問,她沒有直接回答夏慕仕的那個問題。
“不會的,你放心。”不知道為什麼,夏景語覺得這句話裡帶著敷衍的意味,
夏景語想再和夏慕仕商討一下時間的問題,夏慕仕表示,時間越快越好,他已經在約定的地點了,隨時等著她帶人過去。
夏景語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對上寧被天下負的眼睛,他也在看著她。見她夏景語睜開眼睛,問道:“約見我的地點確定下來了?”
“嗯。”夏景語艱難的點點頭,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寧被天下負太過於聰明是一個弱點,很多時候,糊塗的人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