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關切的舉動,給了她頂撞的勇氣。
無涯輕輕笑了,搖頭,“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如果有問題,可以來找我。”
“我喝多了水,就會容易在短時間內跑衛生間,這一點,我的很多老同學都知道,包括陸微暖。”
“我本來是想硬著頭皮,做好回去用酒精徹底消毒的準備,把手提箱帶到衛生間的。”
“但是我留下了,一時心軟,不想讓陸微暖吃心。”
“上仙,陸微暖的身上有暖兮仙子的魄,她是如何輕易被湛明菲打暈的?”
“我學過急救的,我知道什麼是溺水的狀態,但是我把她從水裡拉出來的時候,她的咳嗽是乾咳,除了一臉一頭的水,她哪一點像溺水的人了?”
“上仙……”
“明嬋!”無涯突然說。
湛明嬋陡然收口了,好像奔跑的人,忽然發現腳下已是懸崖。
心驚。
“雪衣女是養在巢穴深宮的寵妾,她不喜歡長途跋涉,所以她並沒有自己飛過來,她是被人從南方帶到這座城市的。”
“玄鷹殺手一直在追蹤她,沿著鐵路線,一路北上,每次徘徊的時候,都是火車停下來的時候。”
“岳陽,之後是武昌,花園,信陽,駐馬店,遂平,西平,漯河,許昌,鄭州,新鄉,到達安陽的時候停下了,在安陽徘徊了三天三夜,之後又動了起來,然後就繼續沿著鐵路線北上,邯鄲,石家莊,保定,最後是西站。”
無涯飛快地說著,這位冷靜自持的上仙,此時有些隱隱的焦躁,雖然他很好的剋制,但是目光的急切和專注,是騙不了對面呆若木雞的人兒。
“你和她在南方玩了一圈後,是從岳陽上的車,到了安陽後下車,又在安陽玩了三天對吧?”
“她的手提箱,很合適,對吧?”
“你要不要根據我提供的玄鷹徘徊休息的地點表,按照你的火車票,對一對時刻表上的車次停站點啊?甚至連時間都可以對上。”
“她總是那麼湊巧地出現在你的身邊,她一天到晚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她的學業有那麼輕鬆嗎?”
“湛明菲是何等人物,陸微暖也不是隨便的女孩,可她們為何最後都乖乖跟著她來自投羅網了?她是如何知道這裡的?這些你都考慮清楚了嗎?”
無涯沉沉地嘆道:“明嬋,積極一點吧,否則你真的會害死自己。”
湛明嬋想:
湛明菲說過的:玄鷹一開始出現在西站,然後一路向西,去了五棵松一帶。
自己的公寓,白瑢租下的公寓,就在那一帶,那天,她們是從西站打出租回家的,也是一路向西。
接下來,玄鷹撲向了二里溝一帶……
那是白瑢的家,真正的家,只是被她拋棄了。
然後,玄鷹們去了地壇南門……
是葉小柔舉辦生日宴會的KTV所在的地點,就在那裡,白瑢說宗堰來過了額,就在那裡,葉小柔得到了雪衣女,在宗堰離開後的不久。
哪家KTV給人慶生還送只活鸚鵡的?
最後是白堆子區域,那是葉小柔的家,玄鷹最後就朝那裡去了……
白瑢,宗堰的女友,也許,他們之間的糾結,會比普通的男女朋友還要複雜……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為何都要戴著面具活在我身邊?
而偏偏,我懦弱而無能到,無法隨心所欲地揭下你們的面具。
是我讓我,生活在面具中的,連我自己,都會麻木在面具的虛偽下。
無涯默默地看著她思考的樣子,他那握著象牙扇骨的手,面板正勒著青筋,而骨節微微凸出,他緩緩地,繼續說道:“——而我,恐怕幫不了你太多。”
湛明嬋被他的輕聲給驚了一下,她穩定氣息閉了閉眼,又麻木而鄭重地拜了下去——
“是,上仙。”
春夜的風本是溫暖且喜人的,但是湛明嬋在回憶中徘徊,渾身虛軟而發冷。
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白瑢打了電話,“你現在還好嗎?回來吧。”
湛明嬋說:“告訴我,宗堰都讓你做什麼了?”
白瑢說:“明嬋,我是真的為你好,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那所有的人,都要害你!”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友,那麼我也許會相信你吧。”
但你是宗堰的女友,宗堰是幕後黑手,神出鬼沒。
湛明菲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