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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於是那虛脫的感覺又湧了回來。

猜錯了情還是會錯了意?

她艱難地挪了挪腳,她一面挪著一面看著無涯的臉,所看到的依然是熟悉的風輕雲淡的華貴。

她停下了。

白瑢說:“明嬋,你去那裡做什麼?那裡有給你的邀請嗎?那裡有你需要的感覺嗎?那裡有你非去不可的理由嗎?明嬋,那不是你的目的地啊。”

白瑢說:“火車早就到了,你並沒有給我答覆,但我卻一直在等你啊。”

白瑢說:“明嬋,回來吧,和我回家吧。”

湛明嬋看著無涯的臉,她想:也許我並沒有會錯意,只是我們給對方的,都是安靜。

但這安靜,已讓我無法忍受。

我很安靜,但我痛恨這安靜。

原來我一直痛恨自己,原來真的是這個樣子。

她沒有向前也沒有向後,而是轉向了左邊,她邁過一排排候車室的椅子,沒有看無涯,也沒有看白瑢,她坐到了大廳最角落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看著無涯和白瑢的對視,一言不發了。

三點二十二分,無涯憑空消失。

五分鐘後,白瑢提起行李從容地離開。

候車室開始迎接下一批乘客,湛明嬋被五湖四海的喧鬧裹挾在孤獨中,一個人的孤獨中。

因為只剩我一個。

所以一直很安靜。

火車這條鋼鐵長蟲沿著鐵軌這同樣的鋼鐵長蟲,奔向大海,陸微暖問無涯,“我以為您不會來了呢。”

當時火車都已開動,她看著屬於無涯的那張空座位,正醞釀著失落,抬眼卻見到無涯已坐了上去。

“您沒等到……嬋嬋嗎?”陸微暖輕輕道,“其實本該我等的……候車室人多,您是不是不太認識她,所以沒有找到啊?還是說她也不太熟悉您的模樣,就都錯過了……”

“不要說染髮,剪髮,即便是換了身軀,我也認的她。”

無涯淡淡答覆。

陸微暖有點窘迫地哦了一下,絞盡腦汁,找了個話題道:“……前天上午……到您那裡去的那些人,有點臉熟啊……上次您過生日的時候,我走的時候似乎見到過他們……當時和嬋嬋在一起……啊……我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和嬋嬋有關?他們是嬋嬋的家人嗎?”

無涯嗯了一下,陸微暖就大膽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做‘掌門已經受責’‘替掌門向您賠禮’啊?掌門是誰?嬋嬋嗎?嬋嬋怎麼惹到您了?需要別人替她賠禮?”

這一次無涯就沉默了半晌,到陸微暖尷尬地想再找個話題的時候,他方冷冷道:“那是些……自作主張,欺軟怕硬,令我很不喜歡的人。”

陸微暖怔了一下,無涯冰冷的聲音就再次傳來,“所以,我也不希望有人和他們那些人私下交往,而且是抱有不好的目的。”

陸微暖一動不動。

“或許我可以說的更明確,是懷著對湛明嬋不好的目的,而勾結到一起。”

無涯不再開口,閉目似是休息。

火車繼續前行,陸微暖小心翼翼地又找了個話題,“無涯先生,嬋嬋是沒來嗎?”

無涯張開眼睛,“有人在等她。”

陸微暖茫然道:“呃,是您在等她吧。”

無涯慢慢地閉上眼睛,許久道:“不……應該是,我,也在等她。”

時光流轉,燈火泛開。

白瑢已經沐浴完畢,躺在床上,伸展四肢,凝望天花板。

無涯坐在火車上,閉目養神,仿若入定。

陸微暖在他身邊,小心翼翼,低頭沉思。

宿舍樓內,楊安和吳雙,鎖上了門,悄聲討論那些丟失的物品和詭異出現的長蟲。

許詞韻正在燈火通明的餐廳,對男友怒斥著童盈的惡劣行徑。

童盈拉著男友的手漫步在河邊,傾訴著寢室同學對她的欺侮。

湛家主宅,湛修慈坐在紫檀交椅上,和長子湛明儒討論著下一步的計劃。

湛明磊陪著母親誦經,心不在焉,恍恍惚惚。

湛明嫣在自己的房間內,認真學習湛修慈派人送來的秘檔。

幾十裡外的密室內,湛青閣,湛修則,湛修婷低聲議事。

湛明嬋走出車站,燈海撲入瞳孔,閃亮璀璨,迷醉了人的眼,卻冷了人的心。

這裡人來人往,眼花繚亂。

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心,我終究是隻能看到人,卻看不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