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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皺:“龐師兄,荊王殿下設宴相待,不好讓千歲爺久等的。”

李時珍擺擺手,笑吟吟的道:“病人要緊,不著急。”說罷替擔架上的牛氏診了診脈,又踱著步子走到龐憲身邊,看他寫的病案,邊看邊微微點頭,自然是認為徒弟的方子對症,病患必能得到救治。

雖然李時珍說不急,但龐憲總不能讓師父久等,筆走龍蛇寫完病案和處方,便拿給首徒張建蘭:“去藥鋪取兩束青蒿,兌水搗汁,待病人從畏寒變成發熱時服下,諒無大礙,一兩個時辰就有好轉。”

龐憲與師父李時珍、師弟李建元應荊王千歲之招離開了醫館,臨走之前他與秦林擦肩而過,低聲道:“那牛大力雖然粗魯,卻不是個壞人,身為本州民壯班頭平時行事頗為公正,又事母至孝……如果與他有什麼恩怨,你還是及早化解了罷。”

秦林向龐憲點了點頭,感受到了對方真誠的善意,同時他也注意到張建蘭在看見龐憲與自己私語時,神情更加陰鷙了。

李氏醫館是三進院子,前面當街正中是醫館大堂,靠西邊是學堂,東邊則是藥鋪,規模不小。張建蘭拿著方子匆匆而去,不一會兒從藥鋪取了青蒿過來。

不少學徒躍躍欲試,準備承擔搗藥的任務,畢竟瘧疾病患在蘄州並不多見,親手搗青蒿藥汁也算難能可貴的行醫經驗了。

不料張建蘭在眾醫館學徒中掃視了一圈,最後奸狡的望著秦林:“秦師弟,你對藥性不熟,就從搗藥做起,先練練手!”

荊湖卷 第九章 無效

啊?李青黛吃驚的張開小嘴,狐疑的目光在張建蘭和秦林之間轉了幾轉。

任誰都看得出來,剛才秦林招架牛大力的重擊,手臂震傷不輕,青黛剛才輕輕扯了扯他就哧溜哧溜直抽冷氣,這種情況下還讓他搗藥,豈不是故意為難?

張建蘭作為首徒頗有些威信,青黛本不敢出言辯駁這整天板著張臉的大師兄,可剛才在學堂受張建蘭的氣還沒消,自己又剛剛許諾“罩”秦林這惟一的小師弟,心道若是連這點都罩不住,今後還有人肯叫師姐嗎?

顧不得那麼多了,她氣哼哼的走向石碓,翹著嘴巴嘀嘀咕咕:“張師兄太欺負人了,秦師弟手臂疼得厲害,怎麼使得動藥杵?還是我替他搗藥。”

“我來我來,”陸遠志搶到前面,傻呵呵的笑著。

這時候眾學徒才反應過來,趕緊的堆起笑臉上前搶著幫忙。

張建蘭的威風再大,也蓋不過神醫太師父的掌上明珠啊,不敢奢望能得到這位天仙也似的師妹青目,只要她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就已妙不可言啦!

何況,已有陸遠志這憨胖子頂在了前面,大師兄就算有火,也撒不到大家頭上嘛!

一時間眾星捧月,有人去捧石碓,有人來拿藥杵,非但青黛不須動手,就連陸遠志都被遠遠擠到了外圈,只有白斂等幾個學徒留在張建蘭身邊,看樣子其中兩三人還頗有躍躍欲試之意,足足把這位大師兄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臉色黑得像燒了十年的鐵鍋底。

學徒們正鬧得不亦樂乎,忽然秦林大聲道:“既然是張師兄讓小弟熟悉藥性,怎可辜負他一番好意?何況龐先生也說小弟底子薄,要多學多做,那麼列位且慢,還是讓小弟自己動手!”

眾人聽了一怔,忙著討好青黛卻把這位正主兒給忘了,都忍不住面上一紅。

既是秦林自己說要搗藥,旁人也不好再爭,藥杵、石碓和兩束青蒿都到了他身前。

提起藥杵往下夯杵,頭一下就讓秦林腮巴子往後直抽,剛才封擋牛大力,兩隻胳膊都快要散架了,痠疼難忍,這會兒又發力搗藥,提起藥杵時雙臂肌肉酸漲,落下去的震動則痛麻兼有,十分難受。

青蒿要舂六十四下才行,秦林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陸遠志幾次三番想替下秦林,都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牛大力在擔架旁邊陪著打寒顫的老母親,他本想替下秦林,可剛被龐憲訓斥過,不知道這李氏醫館的搗藥有什麼門道,只好看著秦林忍著疼痛舂藥,心頭既慚愧又感激。

待秦林將青蒿舂好,濾出墨綠色的藥汁端到滑竿旁,牛大力感激涕零的道:“小兄弟,多累你了,俺傻牛雖混,卻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將來有用得著的地方……”

有尖酸刻薄的學徒接嘴道:“這位牛大哥只消不把咱們醫館當武館,動不動就上來比武較技,那咱就謝天謝地啦!”

牛大力聞言羞愧無地,笆斗大的腦袋都快垂到褲襠裡去了。

秦林笑著擺擺手:“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