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加上張懋修的促狹搗亂,秦林忍俊不禁肚子都快笑鼻了。
眾人明知張敬修、張懋修強詞奪理,但這兩位頗有乃父之風,雄辯滔滔無人能抗,名士、才子們就算有不服的也只能縮在肚子裡生怕一不留神說出口,就被張家兄弟駁得體無完膚。
王士蜞又望著女眷那邊問道:“那麼方才張小姐撫掌讚歎是否和兩位尊兄的意見相同?”
張紫萱秀髮輕揚,丰神如玉,撫掌笑道:“方才聽秦兄所言,忽然有感,世人做的詩萬萬千千,都曉得寶塔是下粗上細,詞句無非是什麼絕浮雲、量青天之類,可偏偏沒有一個人想到把寶塔倒過來,變成下細上粗,仔細想想秦兄語出驚人不師法於古,這就難能可貴了。”
張居正變法,也以“不拘泥於古”為信條,張紫萱這麼說就語帶雙關了別人更不敢辯駁。
王士膜無可奈何,只好又問徐辛夷。
徐大小姐站起來嘻嘻的笑:“我家裡有太祖高皇帝寫的一首詩,“雞叫一聲撅一撅,雞叫二聲撅二撅。三聲四聲天下白,褪盡殘星與曉月”秦林這傢伙說的,一座寶塔平地出,上邊小來下邊粗”倒和這首詩有些兒像。太祖高皇帝的詩自是好的,想來秦兄的詩也極好。”
全場目瞪口呆,徐辛夷自己不覺得,其實她說秦林作詩像朱元璋的詩,這就是僭越了。
王士祺走近了小聲道:“徐小姐世受國恩,這話自己說說是不妨的,只怕傳出去別人誤會秦兄僭越。”
“徐小姐口不擇言,可害了秦兄啦!”賈子虛焦灼的拍著手:“本來小弟好意邀諸位作詩,但這話傳揚出去,豈不是嗶人誤會秦兄有不臣之心嗎?”
劉戡之鬱悶了半天,終於逮到了機會,鼻子裡冷哼一聲:“哼,這種笨女人,誰娶了誰活讒倒黴!”
“你、你們……”徐辛夷豐潤好看的嘴哆嗦著,如果換了別的事情,她早和這些人打起來了,但人人都說她害了秦林,徐辛夷心頭未免惶恐起來,又是委屈,又是傷心。
張紫萱在旁邊皺了皺眉,這些人說得厲害,其實沒那麼嚴重,又不是秦林自己說的,至於徐辛夷嘛,魏國公世受國恩,這一代又有皇親,再說現在是萬曆年又不是洪武年,街上都有老百姓穿黃緞衣服了,誰還計較什麼僭越?
她站起來就想寬慰徐辛夷,話還沒說出口,徐大小姐就跺跺腳往山下走:“好,反正我說什麼都不對,我不來這勞什子的詩會了,免得連累你們!”
男賓與女眷隔著架輕紗帳,秦林繞過來想勸徐辛夷,她扭頭走得飛快,便把她斗篷拉著。
徐辛夷正在氣頭上,用力一掙就把斗篷掙脫了,氣咻咻的道:“才不要你可憐呢,我去圍獵,比這詩會有意思!”
說罷她跳上照夜玉獅子,一溜煙的跑了,不一會兒,山下四個指揮使磨動令旗。各京衛精兵陸續開拔,嗚嘟嗚嘟的掌著數號,往遠處圍獵去了,最前面白馬紅衣的徐辛夷分外顯眼。
秦林手裡只抓著一件斗篷,悵然若失。
張紫萱貝齒輕咬下,低垂臻首略一思付,走到秦林身邊勸道:“秦兄,以小妹看來,徐小姐襟懷磊落霧月光風,斷不會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秦林笑笑,什麼襟懷磊落,那傢伙根本就是神經大條啊!最多兩個時辰,她就把這點事忘了。
沒有兩個時辰,就是現在徐辛夷已在眾女兵簇擁下,很沒有淑女風度的開懷大笑:“喔嚯嚯嚯…………本小姐以前怎麼沒看出常胤緒那小子這麼可樂…………哎呀,寶塔倒轉的詩,真是絕了!”
shi劍湊趣道:,“讓那些酸丁吟詩,等他們吟了一堆酸死人的打油詩,咱們不知道要獵多少野物,就拿去燕子磯底下香嘖嘖的烤了吃,讒得他們嘴裡冒酸水!”
好主意!徐辛夷眼睛一亮,等獵了野物”定要請秦林來嚐嚐,常胤緒也可以請一請,張家兩兄弟和張紫萱……也請,至於顧憲成、劉戡之這班酸貨,“哼哼,讒死他們才好呢!
哇咔咔咔nn徐辛夷大笑著揚鞭策馬,眾兵馬緊隨其後,布了圈子圍獵。
從燕子磯到玄武湖、紫金山都是官地,沒人開墾,山羊、野兔極多,被趕出來亂跑,大隊人馬蜂擁蟻攢,追著獵物越跑越遠了。
正如徐辛夷所料,她走後燕子磯上已酸得不像樣子”王士祺分派韻腳給各位才子佳人作詩,張家三兄妹和劉戡之都作得又快又好,其餘詩才稍遜的就揪著頭髮冥思苦想,或者望著遠處湖光山sè發呆,嘴裡唸唸有詞。
於是一股酸腐之氣便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