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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哪裡人?”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小的在淮安府安東縣住,是五年前到鎮江做船工的。”

秦林手指揉著太陽xué若有所思,半晌之後又問道:“那麼,水手頭子和田長老對答時究竟說的什麼?”

“離的太遠,江上風浪嘩嘩響,就沒聽清楚。”

秦林揮揮手讓他下去。

雷公騰在旁邊聽了,覺得無甚出奇,他提審時這人也是說同樣的話,不過,秦林似乎問得詳細些,但和案情好像也沒有多大聯絡……

第二個人又被帶了上來,這個青年神情枯槁,眼窩深陷,衣服上有發烏的血痕,想來也是受過刑訊了。

秦林照樣問他。

“小的不知道為什麼說實話總被打,小的真聽到他們說的一口揚州話,的的真真沒有半分假呀”

秦林微微搖了搖頭,笑道:“你怎麼敢如此確信?”

“不瞞長官說,我是安慶府人,但我去過揚州呀,八歲那年去揚州舅舅家,聽揚州人說話就是這個味道。”

秦林問道:“那你聽出神秘水手究竟說的什麼內容嗎?”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不對不對,是彌勒下生、明王降世?”青年冥思苦想,完全拿不準,最後只好跪地求懇:“小的十多年沒去過揚州啦,可小的記得很清楚,那說話的味道是不會錯的。小的並沒有說假話,求長官爺爺免打。”

秦林歪了歪嘴巴,讓把這人也帶下去。

第三個、第四個也被帶上來了,回答也和前面兩位差不多。

第三個應天府人堅持說那夥水手來自湘西,因為他從前有個鄰居是湖廣人,和老婆在自己家裡說湘西土話,被他聽見過。

而第四位來自揚州的教徒卻堅決反對第二個人的說法,他認為揚州無論城裡還是鄉下都沒有那種口音,以他的看法,那夥人應該來自安慶府附近。

秦林不再叫人上來勘問了,他似乎已經xiong有成竹,mo著下巴,嘴角流lu出些微笑意。

雷公騰卻會錯了意,只當秦林對案件一籌莫展了。

教徒們關於神秘水手口音的供述簡直就是稀裡糊塗,來自淮安府的一口咬定對方是浙東臺州人,原籍安慶府的犯人又堅持認為那群水手來自揚州府,應天府的教徒說那些人是湘西的,揚州的教徒卻說口音聽著像安慶附近。

唯一相同的是,沒有誰聽出那個水手頭子對田長老說的具體內容。

雷公騰有些著急上火:“這些頑皮賴骨,不好生打著問總不肯吐實,秦百戶你看是不是?”

“千戶大人不必著急,”秦林微笑的神態十分篤定,拱拱手道:“下官差不多已猜到那群神秘水手的來歷了,還請千戶大人帶下官去看看那條船,便能知曉端的。”

“秦兄弟果然是我錦衣衛的少年英才”雷公騰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攜著秦林的手就往外走,“還是秦兄弟厲害,老哥我問了半天,就沒問清楚那水手頭子到底說的哪兒話……”

秦林momo下巴,意味深長的道:“因為那夥人本來就沒說人話啊。”

雷公騰愕然,沒說人話,難道那水手頭領說的鬼話?

一行人很快來到停泊那艘被俘敵船的碼頭,登上船檢視,果然船身堅固,船帆、索具、船舵等各種裝置都相當精良,實比操江提督府轄下長江水師的兵船還要好。

萬曆初年衛所制度已日趨沒落,雖然沒像明末那樣完全崩潰,也相當破敗了,就連南京的各京衛兵馬都多老弱疲敝,一個千戶所的額定員額是一千一百二十人,一個指揮使司轄下兩到五個千戶所,該有二千二百四十兵員,但什麼龍驤衛、神策衛指揮使能帶出來陪徐辛夷圍獵的精兵,每個衛不過三五百人而已,其餘的要麼逃亡了,要麼就是擺不上臺面的老弱殘兵。

附屬於衛所制度的軍匠體系也日益朽壞,匠戶收入只能勉強餬口,建造兵船時又有各級官吏上下其手層層剋扣銀兩,肆無忌憚的偷工減料,本來明朝的兵船、火器都相當先進,但這樣一搞質量就很成問題了,譬如火器使用時往往炸膛,兵船也造得粗疏。

難怪永安侯、提督操江徐喬松見到這製作精良的船就如臨大敵,如果白蓮教的船竟比朝廷水師還好,一旦讓他們成了氣候,那還得了?

秦林在船上仔細檢查,並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船上太乾淨了,從舵盤到甲板、從船帆到桅杆,沒有任何可以證實它身份的標誌。

“老哥我仔細檢查過好幾遍啦,一無所獲啊”雷公騰連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