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若是心懷怨望,白蓮教煽動造反的餘波未平,說不定還要橫生枝節。
因此為了江南百姓的福社、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這筆銀子秦林是非收下不可。
一位白髮蕭然的老推官甚至拿出死諫的派頭,子曰詩云都出來了,說得秦林若是不收這筆錢,那簡直就是和歷代聖賢過不去。
“既然如此,本官就卻之不恭了”,秦林笑眯眯的把銀票遞給侍候著的陸胖子,叫他收著。
陸遠志看著這場面哭笑不得,心說秦哥又不在揚州做官,又不管著這群地方官兒,何必言語中拿捏他們?咱們自回南京原任,管他媽楊州這群官兒屁事?
倒是剛才那一段,頗有戲臺上趙高指鹿為馬的風範。
殊不知,秦林自有打算,他在揚州還要幹一番事業呢!
漕幫也給本地大xiǎo官員準備了禮物,田總甲也不明白秦林為何要把這些官兒壓著一頭,但既然公開了,他乾脆就讓侍nv把給各位大人的禮物取出分送。
揚州地方官們一個個喜笑開顏,雖然和秦林比禮物分量就輕得太多,但哪個膽子生máo的去和這尊大佛比?漕銀失竊、白蓮教造反,那一樁地方官都要倒黴,現在不但無罪,還平叛有功,最後還有銀子拿,不都拜秦林所賜嗎?
馬屁聲再一次爆發,文人出身的官員都很風雅,引經據典的說得隱晦,秦林卻聽不大懂,只用筷子夾菜吃。
最後還是歸慕光瞧出幾分端倪,說得通俗許多:“秦將軍簡在帝心,將來扶搖直上是不用說了,今日下官和田總甲之所以選在平山堂設宴,便是因為宋朝歐陽文忠公(歐陽修)最喜此地,常於此流連忘返,後來歐陽先生官居大宋宰執,全始全終,朝廷謐為文忠,實為一代完人,咱們今日設宴平山堂,也祝秦將軍做第二個歐陽文忠公,
將來錦衣當國、官居一品、宰執天下!”
這次秦林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過這笑起來賊忒兮兮、一瞪眼又寒氣bī人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太符合文忠二字隘號的人物。“對了,”田七爺突然離席,畢恭畢敬的躬身道:“xiǎo人和幫中各位總商對秦將軍感激不盡,若不是秦將軍,xiǎo的們早已家破人亡,加上漕工和家屬也視秦將軍為萬家生佛,便在二十四橋旁邊起造生祠,祝您高侯萬代!事先沒敢和秦將軍明言,還望恕罪。”
秦林摸了摸腦mén,心道莫非我特別有做神棍的潛質?怎麼在蘄州立了一座生祠,在楊州也立了生祠?
想到明朝那位大名鼎鼎的最喜歡替自己建生祠的老兄,秦林忽然一陣惡寒:九千歲啊九千歲,閹黨啊閹黨!他笑著問道:“生祠花費不多罷?”
田七爺正sè道:“不論花費多少,只是xiǎo的們一點感激之情。”
秦林微醺,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拜本官比拜財神還靈,很快就會讓你們賺回來的,哈哈哈哈……”
田七爺臉上笑得燦爛,心頭卻納悶,秦將軍是錦衣校尉,聽說他自己有個鉛筆生意,但那玩意兒並沒有多大的暴利,說讓十萬漕工、若干總商的漕幫發財,未免有點?
揚州的官員沒有去參奏秦林,只有腦mén被夾過的人才會犯這個傻,能做到朝廷命官的人,大約被夾過的總不會太多。但真有人參奏他了。
王士騏從南京趕到揚州報信的時候,秦林還在宿醉之中,兩個丫環來喚他,被他左邊一嘴裡直叫萱萱,右邊一抱哼哼青黛,鬧的兩個水靈靈xiǎo丫環面紅耳赤,好不容易把這傢伙nòng醒。
聽說王士騏來訪,秦林有些詫異,這人本來是金陵四公子之一,老爹王世貞是應天府尹、文壇領袖,他和劉戡之、高攀龍、顧憲成幾個廢材混到一塊,以前和秦林還有所衝突,不過後來似乎王士騏有些疏遠那三位,並不像劉戡之那樣和秦林不共戴天。
他到揚州來做什麼?
秦林喝了盞醒酒茶走到外面廳上,王士騏寒暄幾句,就看看左右:“有機密事情要和秦將軍說。”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yào,秦林也就把王士騏引進書房。
王士騏開mén見山的道:“秦將軍,您被人告啦!”
“告?誰敢告我?不想活了?”秦林登時就想把王士騏踹出去。
王士騏趕緊道:“秦將軍,請看這份奏章,便知xiǎo弟未曾虛言。”
秦林接過奏章翻了翻,立刻把眉頭拎到了一塊——寫奏章的不是別人,正是京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本固!
前兩天錦衣衛系統來訊息說,王本固把保護他的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