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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部分

孫曉仁其實不推辭,將杯子舉起一飲而盡,輕輕的放在几案上:“頭一杯,我該敬秦將軍,是將軍您查明家兄十年前的真正死因,才沒叫小的做了冤死鬼,又是秦將軍指點迷津,小人的妻兒才保得性命,滿門抄斬釀成徒刑流配,真是恩重如山。“秦林也笑著舉起酒杯,慢慢啜飲。

沒多久,外面響起了急倉促的腳步聲,孫曉仁大笑著把鐵鎖鏈重新套回脖子上,自己走進了詔獄。

刑部尚書嚴清帶著兩名司官和一隊兵丁,擺著全副執事來到北鎮撫司。

這位老兄生得瘦長臉、腫眼泡、八宇鬍鬚,向來有清圌官之譽,只是每時每刻都板著張臉,隨便遇到哪個,都像上輩子欠了他的。

他,也是六部尚書裡面,唯一一個不是江陵黨的人。

在江陵黨如日中天的時候,嚴清能以非江陵黨人的身份做到刑部尚書,要麼就很有後臺,要麼就就本領極大,或者兩者兼具。

廠衛鷹圌犬雖然權勢極大,部堂大員也不是隨便惹得起的,見嚴清到了洪揚善就滿臉堆笑的迎上去,腰桿一彎:“嚴尚書到弊衙門,有何貴幹?小的洪揚善在這兒侍候著。”

嚴清腫眼泡眯得幾乎把眼睛擠沒有了,看看秦林沒有親自出迎,就哼了一聲:“果然少年得志便跋扈狂,老大到此他居然還拿大,洪指揮,叫你們掌印官秦林來見!”

此時以稱名為鄙,平輩論交稱號宇,官圌場上則是官衙名號,譬如張居正,萬曆、太后叫他張先生,同朝大佬稱他太嶽先生,民間則呼為江陵相公,誰要當面喊張居正三個宇,鐵定不要命了。

嚴清對秦林直呼其名,北鎮撫司諸位錦衣官校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看了,洪揚善更是板起臉,冷冷的道“嚴部堂,對不住,我家秦將軍在詔獄裡有要事,要不您等一會兒?”

“老夫奉旨處事,秦某人再推三阻四,休怪老夫揭參!”嚴清說罷,將袖子一甩

洪揚善以下北鎮撫司的官校們,會都面面相覷,不明白嚴尚書為什麼像吃了槍藥,雖然都是執的衙門,但刑部和北鎮撫司的往來其實不多,好像秦將軍和嚴尚書沒有什麼過節

“哎呀呀,是嚴部堂老大人啊!”劉守有從白圌虎大堂笑眯眯的迎出來,瞅瞅北鎮撫司的署衙,臉上掛著幾分揶揄。

嚴清重重的哼了一聲:“劉都督御下不嚴,叫這等佞幸之徒做到掌印官的位置,真乃國朝之異事也!”

劉守有假作惶恐,心頭早己樂翻天,作為老牌大特務頭子,他當然知道嚴清為什麼要大發雷霆。

昔時劉一儒在刑部做侍郎時就是嚴清的好友,劉一儒、劉斟之父子在南京雙雙自盡,嚴清就把秦林在小黑本上記了一筆,只是劉戡之確實所行不軌,幹出醜事來,嚴清不好公然跳出來和秦林爭執。

怎麼過了兩年,嚴清突然又衝出來為難秦林呢?

原來他之所以能以非江陵黨人的身份,穩穩鐺鐺的坐著刑部尚書的位置,只因他家與王皇后孃家結了親,有這層關係,張居正就動他不得一作為首輔做得太明顯了,未免惹來專橫囂張的譏評。

王皇后恨上了秦林,想必嚴清就是為著這一層,才撕破臉皮,跳出來指責秦林。

新仇舊恨一塊兒湧上心頭,也難怪嚴老尚書如此失態。

劉守有當然樂觀其成,如果嚴清能和秦林鬥起來,他絕不介意從旁打幾下太平拳。

詔獄大門緩緩開啟,秦林施施然走出來“什麼人在我北鎮撫司大呼小叫啊?詔獄重地,閒人免進,別把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好嘛,秦林眼皮子都不夾嚴清一下,將這身穿二品文官服色的堂堂刑部尚書,完全視若無睹。

洪揚善屬下北鎮撫司的那些個官校,起初見刑部尚書嚴老大人發威,都有些不自在,這會兒看看自家將軍的篤定,一下子就放了心。

開玩笑,咱們秦將軍鬥垮了多少朝廷大員,還差你這位刑部尚書?

嚴清被一句阿貓阿狗氣得夠嗆指著秦林道“你、你、你,你敢侮辱朝廷大員,本部堂……”

“你這是自取其辱”秦林指了指黑漆漆的詔獄牌匾:“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詔獄!嚴老大人在外頭大呼小叫,敢是心急了,想快點進去?”

他人不清楚,秦林還不清楚嚴清的來意?這傢伙就是替王皇后出氣,來打圌壓老圌子的!

若是他人,還真得讓嚴清三分,可換了秦林,毛都不鳥他。

刑部尚書有什麼了不翅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突然嚴清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