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論北鎮撫司官校還是戚繼光麾下武將,全都看得瞠目結舌,薊遼總督多大官,耿定力多大的名氣,他衝著秦林的這番舉動,豈止是感ji?簡直就是諂媚了。
秦林哈哈大笑,雙手將耿定力扶起來:,“耿總督,就算沒有本官,戚帥也不會上當的,那時我仔細觀察戚帥,其實他心中已有計較,我透過驗屍查明仇敵jiān計,最多就是堅定了他的決心,對不對戚老哥?”
戚繼光笑笑,老老實實的道:,“那時老哥我按兵法推斷,實有七成以上的掌控認定鞋唐要取喜峰口,但薊鎮乃京師屏障,用兵須得謹慎,本帥將會以主力死守喜峰口,與仇敵打一場消耗戰,讓他們知難而退:但秦老弟查明屍首的死因,完全洞查仇敵的jiān計,就讓我有了九成九的掌控,本敢出關設伏,一擊奏功。”
耿定力眼睛一亮,一個勁兒的把功勞往秦林身上推:,“如此來,擊敗鞋虜乃戚帥之功,而設伏大勝則歸功於秦將軍,秦將軍實乃首功!”
秦林笑笑,曉得耿定力的意思,卻把頭輕輕搖了搖,壓低了聲音:“兩位好意,秦某心領。不過還是算了,我在廠衛之中立功就走了,這邊鎮軍功嘛,還是免了罷……”朝廷猜忌!
耿定力和戚繼光都是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人精兒,至此恍然大悟,看秦林又不一樣了:少年得志,卻又識大勢、知進退,怪不得年未弱冠便官居三呂,人家這心機真不是蓋的!
當下三人議定,上報朝廷仍以耿定力居首功,這是通例,文臣督師反要交鋒將功大,再耿定力也比戚繼光更需要這份功勞,老戚打勝的仗不成勝數,老耿這還是大姑娘上轎一頭一樁呢。
其次就是戚繼光為首的邊軍將士,戚繼光自己倒不是很在意,這份功勞要封侯還不夠,要升官的話,他已經是正一品左都督,升無可升了,他求的只是繼續在薊鎮幹下去,別惹上朝廷黨爭,莫名其妙的被趕走。
當然奏摺中也約略提到秦林督率北鎮撫司官校查探敵情,但就只是一筆帶過,叫他人看起來感覺像個順水人情。
等這邊安排妥當,戚金也清點戰場回來了,一臉的興奮:“稟報耿總督、戚帥、秦將軍,咱們這次斬首級七千多,俘虜近三萬,自己陣亡還不到一千,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捷!”
圖門汗和董狐狸號稱十萬控弦之士,實打實的也就八萬左右,這裡斬、俘就有三萬七千,逃走的也有很多人帶著傷,可以兩位門g古汗王的軍力丟掉了至少一半!
更何況與戰果相比,明軍的損失微乎其微,真正是空前的大捷了。
這時候可不興什麼優待俘虜,軟子入寇燒殺搶掠禍害蒼生,明軍恨之入骨,紛繁拳打腳踢,掄起槍托砸,揍得這些俘虜直叫喚。
秦林見狀忽然笑起來,對耿定力道:“這些俘虜們可不要打殘疾了,要想升官發家坐穩位置,就得讓他們吃飽喝足,儘量養足精神。”
耿定力和戚繼光大眼努目,不明白秦林的意思。
“午門獻俘”秦林嘿嘿一笑:“到時候獻上去的,是門g古的驕兵悍將呢,還是一群斷手斷腳的殘廢,更能顯出二位功勳卓著?”
著!戚繼光一拍腦門,趕緊叮嚀下去,叫兒郎們出出氣就走了,別真把俘虜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眾人從山坡上往下走,耿定力拿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皺眉道:“這些鞋虜都不洗澡嗎?腥臊之氣撲面而來,蓬首垢面,簡直有礙觀瞻,獻俘時也不好看。來人吶,叫這些俘虜自己燒熱水,好好洗乾淨!”
耶?秦林把手一擺,搖頭笑道:“耿總督又迂腐了。”
耿定力睜著眼睛不明所以,自己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不由啞然失笑。
當然是蓬首垢面、渾身腥羶,才顯得鞋虜兇殘可怖,越發凸顯邊軍將士英勇殺敵,指揮者領導有方嘛。
嗨,虧自己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和秦主座一比,這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裡去啦!
耿定力真是心服口服。
明軍掃除戰場的同時,圖門汗和董狐狸率領殘兵敗將奪路狂奔,一口氣跑了三十里,累得人馬喘氣不住。
虧得戚繼光練成的新軍只有三萬人馬,吃下將近四萬仇敵已是極限,實在無力分兵來追,這兩個門g古汗王才逃得一命。
看看身後沒有追兵,圖門汗才停下來歇息,喘了兩口氣,看看連領路上掉隊的、跑散的,身邊的人馬少了一大半,活著的也是缺胳膊斷腿,馬上悲從中來。
董狐狸一張驢臉被炮火燻得焦黑,頭髮都被火箭燒掉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