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好生尷尬。
王象乾看見秦林又是帶著狗,又是和年幼的美貌丫環同行,不由在心頭狠狠把他鄙夷了一番,可看看自己這邊勢單力孤,鄉民們全都對自己怒目而視也沒有另外辦法,只好迎上去拱拱手:,“敢問這位主座可是北鎮撫司秦將軍?本官王象乾忝為本地的父母官,不能教化安民,以致有命案產生,實在是忸捏無地。”
北鎮撫司秦將軍?蒼生們聽得這句立刻面lu喜色,不過也有些疑惑:周老憨口中的秦將軍精明強幹、神目如電,似乎不該該是這幅紈絝惡少的樣子啊!
秦林冷著臉,眼睛望著天,不陰不陽的道:,“王父母做的好官啊,真正是愛民如子,昨天本官到薊州還想登門造訪的,就聽說王父母不在衙門裡頭,催督錢糧去了,嘖嘖,了不起真是國朝的一員能吏!”
這番話夾槍帶棒說得王象乾麵皮緋紅,陸遠志、牛大力幾個親信也擺足了一朝得勢的狗tui子嘴臉,衝著王象乾嘿嘿直樂。
簡直地方官和錦衣衛不是一個系統,正途文官也瞧不起這些武夫但秦林這個正三品指揮使因公過境,從五品知州王象乾就算做做面子功夫好歹也迎來送往一下?偏不!
現在風水輪流轉,王象乾治下出了人命官司,秦林能給他好臉色看?做夢!
王象乾鬧了個大紅臉,逼著沒辦法只好硬頂:,“秦將軍執掌北司,查訪大jian惡逆,本官治下的人命官司,好像還輪不到秦將軍來管?”
秦林mo著鼻子尚在沉吟,周裕德使個眼色,蒼生們老老少少就跪了一大片,呼天搶地的喊冤:,“求將軍主持公道,老憨爺別明明就是被州里逼死的,可憐啊!”
,“秦將軍明鏡高懸!我們蒼生是最怕官府的,平時連個衙役都不敢得罪,要不是老憨爺別兩個死得實在太冤枉,怎麼敢和本州夾老爺吵嘴?”
,“老憨從京師找了削兒回來,常和人說起將軍的恩義,還在家裡替您立了永生祿位呢。現在他爺別死得悽慘,也只好求您主持公道啦!”
真是周老憨爺削倆!饒是秦林喜怒不形於色,眼角也劇烈的跳了兩下,牽著大黃狗的阿沙更是小嘴一扁,幾乎哭了起來,而陸遠志、牛大力和一眾親兵校尉,盡皆神色黯然。
秦林深吸一口氣,勉力定了定心神,望著王象乾冷笑兩聲,用力將飛魚服的袖袍一揮:,“王父母請了!周狗蛋曾被白蓮邪教拐走,試圖強行閹割,此事乃我北鎮撫司所辦的逆案:如今周家爺別突然遇害,疑與白蓮邪教有關,本官職責所在,不能不管!”
說罷,秦林對王象乾不睬不睬,請周裕德領路,大步流星的走向案發地址。
蒼生們全都鬆了口氣,跟在後面議論紛繁:,“哼,昏官這次一定會被革職核辦的!前天還聽周老憨說,秦將軍連總督、侍郎都能鬥垮,咱們這位王父母啊,懸了!”
,“唉,咱們小老蒼生,只是為了周老憨能得個公道,平時誰不想活了,敢去惹本州的大老爺?照說王父母口碑還過得去,只是忒也不敬鬼神,還摧毀佛像、強徵錢糧,這次就是佛爺降罰,叫他開罪秦將軍,自己丟官、不利!”
一個額角貼著膏藥,肩頭上有隻大松鼠跳來跳去的年輕人,就悲天憫人的搖搖頭:,“周老憨也是的,前兩次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都是佛爺在冥冥之中保估他,怎麼可以不敬神佛呢?所以這第三次大災啊,就沒有躲過去……”
蒼生們聞言,紛繁頷首稱是。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陸遠志鼻在錦衣官校佇列的最後面,看似漫不經心的和戚金交談,實際上已把他們的對話全都默記下來。
秦林由周裕德領著走向案發現場,一路上他東拉西扯的問著情況,有意無意的把話往知州王象乾身上引。
周裕德當然願意說這些事情,頷首哈腰的道:,“原本我們做里長的不該說本州大老爺的不是,但既然將軍問起,1卜的也不敢隱瞞,這王父母啊,其實為官還算清廉,就是架子大些,脾氣高傲些,做事稍嫌操切,這不周老憨爺別就是為了催逼錢糧的事情,活活被他逼死了!”
秦林嗯嗯唔唔不置可否,似乎故作高深,但在對方提到王象乾的時候,就眉頭微皺,面lu嫌惡之色,對周裕德來這無疑說是種極大的鼓勵。
周老憨家到了,這是一處很普通的農家院落,秦林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一眼就看見堂屋火炕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具屍身,驚心動魄。
周裕德也想進去,秦林眉頭微微一皺,牛大力就伸手將他攔住。
或許是覺得剛才秦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