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撞開了大mén。
因為天氣還冷,並沒有太大的血腥氣,但會昌鏢局裡面的情形就算辦了幾十年案子的老公mén看了,也禁不住倒chōu一口涼氣。
鏢局子裡面到處都是屍首,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或者斜斜的倚著牆,有人臉上帶著臨死前的掙扎之sè,有人是背後中刀,臉上寫滿了驚悸……會昌鏢局的局主,一身橫練功夫刀槍不入的齊祥雲,屍身軟塌塌的坐在椅子上,喉嚨處一縷鮮血流下,人早已死於非命。
不僅是成年人,兇手連fùnv、老人和小孩都不曾放過,後院三四歲的孩子死在了母親的懷抱,母子倆依偎著的身軀早已變得冰涼,廚房和僕役所居的下處,幾名粗使丫環和廚子都死在chuáng上。
整個會昌鏢局,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到處都是死人,昨晚留在鏢局中的人竟然沒留下一個活口,全都死於非命!
哇,一名年輕的衙役忍不住扶著牆狂吐起來。
是什麼人毫無人xìng的製造了這起滅mén兇案?就算心如鐵石的老仵作、老捕快,此時心頭也充滿了憤怒。
只不過憤怒很快就變成了恐懼,會昌鏢局的武力並不弱,局主齊祥雲在江湖上也算一流好手,居然一夜之間無聲無息被滅滿mén……
西律律長聲馬嘶,一行騎士乘著快馬風塵僕僕的趕到會昌鏢局大mén口,為首之人看起來像個白麵小生,唯獨兩隻眼睛亮得嚇人,目光一掃,眾捕快便覺得像刀子在自己臉上刮過。
“媽的,來晚一步!”同行的第二位是個胖子,他懊喪的拍了拍大tuǐ。
有經驗的老捕快就瞧出蹊蹺,那年輕首領的眼神兒,就算刀頭tiǎn血的尋常綠林人物也沒他這麼犀利的。若說手上沒沾幾十上百條人命,絕對不可能;第二個胖子的話。也很有些不尷不尬。
互相使個眼sè。一群捕快就暗中握緊了單刀、鐵尺、鏈子槍,四面八方bī過去。將來者圍在圈子裡面。
為首的朱捕頭正待喝問。來人卻先開口了:“誰是濟南府的捕頭?陳秀峰還沒有過來嗎?山東巡撫、布政使、按察使呢?”
朱捕頭一怔,心道這人好大的口氣,對咱們知府大老爺直呼其名。
衙役們耐不住,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呼我家大老爺名諱!莫不是賊子裝模做樣?”
來人也不廢話,朝身邊那胖子打個手勢,便有一張駕貼飛到朱捕頭懷中。
一看駕貼紅框黑字寫著北鎮撫司四字,朱捕頭就渾身打個jī靈,再看官銜名諱,膝蓋一軟兩條tuǐ就跪下去了:“小的叩見秦少保!”
正說話。濟南知府陳秀峰就坐著轎子跑過來了,速度也就比眾捕快慢一炷香而已。
朱捕頭過去和他說了秦林的來歷,陳秀峰立刻滿臉堆笑行禮:“下官參見欽差秦少保!不知秦少保奉旨巡閱閩浙開海事務,怎地到了下官這濟南府?”
大明朝文武殊途,雖然秦林官職高又是欽差大臣,只要不是直接管轄濟南這片的,陳秀峰也就適度給予尊重而已,話裡還隱隱問他此行的原因。
“本官乘船南下,在你們山東境內撞上這起案子,”秦林撿緊要處把案情說了個大概,又道:“本欽差此前辦理杭州開海諸般事務,曾經見過那金盒子,有理由懷疑它和一起謀逆大案有關,所以本欽差意yù親自偵辦此案,不知陳知府意下如何?”
開始陳秀峰聽說不僅會昌鏢局這裡被殺了滿mén,遠在兗州府汶上縣還有三十一條xìng命,只覺得頭皮都發麻了,心裡哎喲皇天的直叫,咱十年寒窗苦讀、辛辛苦苦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最後金榜題名,又點了庶吉士進翰林,散館放個老虎班的知縣,兜兜轉轉做到知府,千萬別因為這起案子,把官帽子丟掉啊。
等到秦林說是和開海有關的謀逆大案,要把案子接過去辦,陳秀峰真是如méng大赦,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歸了位,忙不迭的道:“秦欽差神目如電、明察秋毫,辦這起案子再合適不過了,下官資質魯鈍,根本不懂這些事情,甘願替秦欽差鞍前馬後!”
這才叫前倨後恭呢,陳秀峰開始還端著架子,這會兒就變得低聲下氣,唯恐秦林拍拍屁股走人,他這裡那就嗚呼哀哉了。
秦林笑笑,陳秀峰這點心思他早就料中,真是半點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一會兒,山東巡撫、布政使、按察使也先後來到,反應和陳秀峰幾乎如出一轍,都是一看東昌鏢局被滅了滿mén,人人額頭急得冒汗,再聽說從山東南下巡閱閩浙開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