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鏢局接到了一樁大生意,顧客按照押運十萬兩銀子的標準支付了費用,並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會昌鏢局是山東數一數二的大鏢局,十萬兩銀子也算很大的鏢額了,事實上古代的銀子並不像小說裡那麼氾濫,大明國庫存銀長期在二三百萬之間,江南冬解的漕銀也就五十萬上下,那就要出動軍隊保護了,民間鏢局子一般接個一萬、幾萬的鏢,十萬要算極大的。
大年三十,會昌鏢局剛吃完團年飯,客人就來了,拿著一隻紅布包裹的金盒子給他們,讓他們送去南京jiāo卸。
原來不是押銀子的白鏢,而是押珠寶的紅鏢,會昌鏢局又驚又喜,驚的是紅鏢更容易招惹響馬,喜的是紅鏢不需要太多的運輸車輛,能省下不少的運費,那都是到手的錢哪!
一路紅鏢倒也走得順風順水,似乎訊息根本沒被山東綠林道打探到,完全平安無事。
哪曉得到汶上縣境內就出了事,在山谷之中遇到了埋伏,敵人非常強悍,人數有非常多,將會昌鏢局打得大敗虧輸。
鏢局子是要賺錢的,不是送命的,道上都有規矩,實在打不過可以輸鏢走人,回去慢慢給主顧賠錢,總比丟命又丟貨要好些。
會昌鏢局的鏢頭就示意投降,jiāo出了金盒子,試圖賠錢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
萬沒想到敵人錢也要、命也要,竟動手殺俘虜,要將會昌鏢局的人盡數滅口。
會昌鏢局的人也不是伸著頭讓人殺的,這就重新反抗起來,終於有五個人逃出重圍,其餘的人怕是都被殺掉了。
這五個人一合計,像對方的架勢根本不是汶上縣那幾個老弱殘兵能對付的,還是徑直去兗州府報案吧,那裡有任城衛,一個衛滿額五千六百兵馬,衛所兵再怎麼腐朽破落,湊出幾百千把號人的剿匪兵力還是靠譜的。
眾人快馬加鞭,巴巴的趕到兗州府,見到了荀長風荀大老爺,報了失去十萬兩紅鏢的大案。
十萬紅鏢失竊,三十來名鏢師殞命,這麼大的案子發生,荀大老爺也非常著急,一方面調兵遣將打探訊息、組織圍捕,一方面寬慰會昌鏢局的人,說山東響馬雖多,都是有名有號的,不難查出誰做了這起案子,他們這麼囂張,朝廷一定發大軍進剿,不愁不能剿平。
會昌鏢局的人聽了只想哭,等你大軍進剿,咱的紅鏢都不知跑哪兒去了,可也沒辦法呀,只好等下去。
誰知兩天之後,荀大老爺忽然之間就變了麵皮,翻過來說是會昌鏢局監守自盜,眾多遇害鏢師是這活著的五個人從內部偷襲殺害的,他們就是劫鏢殺害三十多人的賊子,這又想到兗州府渾水mō魚來了。
五個人大驚失sè,當即爭起來,可荀大老爺早已安排了捕快,要逮捕他們。
會昌鏢局的人知道有詐,立刻奮起浴血拼殺,武功最高的三個人都舍了xìng命,送局主的nv兒齊賽huā和她師哥習東勝逃了出來。
兗州府的馬快們仍在後面緊追不捨,一路追到了運河邊上,正巧撞到了秦林的官船,這才有了剛才的事情。
“胡說,胡說八道!”周德興叫起來,氣呼呼的道:“nv反賊,你別在這位長官面前撒謊,你持劍劫持我家大老爺,還不是殺官造反麼?還在這裡妖言huò眾,想逃脫法網,做夢!”
說罷,周德興又一聲令下,叫同伴們都拿出腰牌,果真一大片都是如假包換的山東兗州府捕快。
陸胖子搓著手:“這下不好說了,一邊是正兒八經的捕快,鏢局這邊卻是一面之詞,咱們信哪邊呢?”
“我看這些捕快有問題”徐辛夷說。
“就是,剛才秦兄也發現了吧?”張紫萱笑著看了看秦林,得到丈夫鼓勵的目光,她就繼續往下說:“我們這三艘大官船停在運河上,一看方向就知道是從京師南下的,方才秦兄故意命校尉奏響鼓號,逃的齊賽huā齊姑娘和習東勝習壯士就撥轉馬頭朝咱們跑過來,偏偏是追的馬快著了急,恨不得將他們格殺當場,嘻嘻,分明心裡有鬼!”
周德興嚇了一跳,不敢置信抬頭看了看張紫萱,不僅貌若天仙,而且神采飛揚、顧盼神飛,幾句話就道破自己剛才的居心,究竟是什麼來路?
如果他知道這位就是當今太師首輔張江陵的掌上明珠,只怕當場嚇得暈過去呢。
眼睛骨碌碌一轉,周德興強辯道:“夫人會錯意了,並非我們有意殺人滅口,乃是恨這幾個反賊在本府衙mén暴起發難,突然間劫持知府大人,意圖造反謀逆,所以見大人的船在這裡,害怕驚擾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