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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阿嚏,阿嚏!”國公府,分別待在正廳與花廳之中的父子倆同時打起了噴嚏。

吳氏省親除了帶徐辛夷,還帶了兒媳婦,住在府裡的三姑六婆親戚們也被她帶走一大半,這兩位已婚男人頓時有種重獲自由的輕鬆與愉快。

徐維志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他耳聽絲竹之音,左擁右抱倚紅偎翠,兩位歌姬還不停的往他嘴裡灌酒。

堂前三名豔麗佳人舞姿翩翩,小公爺臉紅得像猴子屁股,抓起一把銀子就往下拋去:“跳得不錯,賞!”

隔著好幾重院子的另外一座廳上,魏國公徐邦瑞抱著一隻骰鍾搖得稀里嘩啦,懷遠侯常文濟卷著袖子,兩隻眼睛通紅,和一群侯爺、伯爺、都督扯著喉嚨亂叫:“大、大、大!”

“小、小,這把開小!”

“哈哈,豹子通殺!”徐邦瑞興奮至極的叫起來,聲音已極為沙啞。

要在這時候去問徐辛夷的婚事啊,魏國公父子倆一定紅著臉、白愣著眼睛來這麼一句:“秦林?秦林是誰?”

遙遠的京師,紫禁城,早朝之後是萬曆皇帝在養心殿繼續向帝師首輔張居正學習的時間,而萬歲山東北角的司禮監,正是一天當中最忙碌的時段。

一位方面大耳、頷下無須、生著掃帚眉的中年人坐在公案之後,許多小宦官小心翼翼的侍立左右,就算曾是萬曆帝伴讀、現任司禮監秉筆的張鯨張誠兩位大太監,也老老實實的垂手而立。

因為公案之後的中年人,便是現任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督公馮保,站在大明朝權力金字塔巔峰,內受慈聖李太后信重,外與首輔張居正結黨,以內廷宦官身份而受先皇臨終遺詔的顧命內臣,當今第一權宦!

“劉都督又有本章來?”馮保微微皺了皺眉頭,本來廠衛一體,但錦衣都督劉守有並不完全聽命於他這個東廠廠公,更多的依附張居正,並且和司禮監二張也有所往來,所以並不為他所喜。

慢慢翻開奏章,一目十行的看了看內容,他掃帚眉一揚,微覺詫異;再看到票擬上熟悉的筆跡,略想了想,不禁啞然失笑:“張先生越發意氣用事了……秦某人何德何能,竟叫堂堂帝師首輔出爾反爾?”

張誠、張鯨只有唯唯而已,馮保可以這麼說張居正,他倆卻不敢介面,要有什麼傳到帝師首輔耳中,他倆可擔待不起。

馮保繼續看下去,空白處由司禮監秉筆太監寫著批紅,瞧著字句,他漫不經心的道:“沒瞧出來,張誠你和元輔少師張先生,倒是所見略同啊。”

張誠心頭咯噔一下,心念電轉便立刻決定實話實說:“馮公公說笑了,這秦某在蘄州時便和舍侄有舊,所以……”

“那有什麼,誰沒個親朋故舊?”馮保笑嘻嘻的擺手,示意張誠不必再說下去。

張鯨半眯著的眼睛,卻是精光一閃,心中有所觸動。

馮保拿起硃筆,筆走龍蛇,在那奏本上籤批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呼~~張誠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至此方才落下,後背隱隱已有冷汗浸出。

遠在南京的秦林,根本不知道圍繞著自己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忙著指揮陸胖子、牛大力幾個,籌備著一場溫馨而不失莊重的婚禮。

青黛父母在四川蓬溪任上,當然沒辦法出席,但有李時珍做主就儘夠了;

秦林孑然一身,到時候就由陸胖子、牛大力、韓飛廉等弟兄負責接親;

男女雙方的賓客,就請曾做過蘄州父母官的張公魚、應天府尹王世貞父子、懷遠侯府小侯爺常胤緒等幾個人就行了,也不必擔心場面冷清,千戶所的弟兄有很多要來,特別是庚字所幾乎會全部出席。

徐辛夷不僅是秦林的好朋友,也是青黛的大姐姐,女醫仙自己忙著在醫館懸壺濟世,囑託他一定要請到徐姐姐,最好提前請她來談談——小丫頭說起這,嘴角翹翹的咯咯直笑,問她為什麼,卻是怎麼也不肯說。

可秦林去魏國公府,三番五次的被擋駕,隔牆老遠就聽見絲竹之聲和吆五喝六的高聲喧譁,偏偏守門的當面撒謊不臉紅,說主子都不在府中,秦林就只好無功而返。

距離婚禮還有三天,秦林指揮陸遠志幾個弟兄佈置正廳,把紅綢、綵緞扎到房樑上,剪了紅雙喜貼到窗戶上,各處收拾得喜氣洋洋。

李時珍雖懷有隱憂,但瞧見這幅喜慶的場面,也老懷甚慰。

女兵甲氣喘吁吁的跑到廳上,還穿著素白的護士服,捂著波濤洶湧的胸口直喘氣,跑急了嗓子說不出話,急得朝秦林直做手勢。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