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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部分

顧晦明眼神閃爍不定,往後退了一步,裝出委屈之極的樣子,“秦長官這麼說,難道是懷疑在下?冤枉,這可就是天大的冤枉了……海青天,您明察秋毫,一定要替在下洗清冤屈,姓秦的他說我是兇手,他有什麼證據?兇手明明就是戚大郎!”

海瑞神sè複雜的看著顧晦明,一言不發。

秦林冷笑道:“好一招以退為進、連消帶打,倒也有幾分本事,怪不得能幹出連殺兩命的大案。顧晦明,你不要裝了,殺害顧克瀆然後嫁禍戚大郎,淹死他之後移屍五里溝,這一切都是你做出來的!”

顧晦明神sè間稍有慌luàn,仍舊梗著脖子道:“你汙衊!我、我根本不懂你說的什麼,我也沒見過戚大郎……”

“沒見過戚大郎?”秦林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我是說在那天公堂之後,就再沒有sī下見過他,”顧晦明強辯道。

秦林窮追不捨:“你究竟見過他幾次?”

“就、就在家裡,他胡說老婆被欺辱,要訛家兄的銀子,來鬧了兩次,是我見的他,”顧晦明聲音很大,目光卻躲躲閃閃不敢和秦林相觸,因為那道可怕的眼神簡直比刀鋒還銳利,刺得他心底生疼。

秦林繼續追問:“這麼說,案發當天的未時前後,你也沒有放戚大郎去過顧家在幾里外後山那邊的別館了?”

“沒有沒有,”顧晦明把腦袋搖得像撥làng鼓一樣,心頭卻越來越發涼。

顧克汐、顧克漣等人卻越發驚恐,顧氏家大業大,別院就有好幾處,其中後山那邊的一座別院,就長期沒人居住,由顧晦明掌管的。

秦林臉上lù出了獵人捕獲野獸時的那位微笑,一字一頓的道:“那麼請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戚大郎肺裡的水和五里溝的河水大相徑庭,卻和顧氏後山別館池塘裡的池水完全相同?又為什麼在後山別館的傢俱和廊柱上,同時出現了你和戚大郎的手印?”

牛大力抬著一張生漆八仙桌走進來,那桌子上赫然呈現出好幾枚銀sè的掌印!

昨晚,秦林安眠之時,李大嘴和他手下的大批捕快傾巢而出,搜尋了城西的每一個可疑的池塘,有四口池塘和秦林描述的相似,即缺乏活水注入、水中藻類繁盛而顏sè微微發綠,其中就有顧氏別院裡的池塘。

秦林早晨醒來,儘管他早有預料,仍然實事求是的做足了功課,在顯微鏡下將四份池水過目,立刻就鎖定了顧氏別院。

別院很久沒有人居住,處在半荒廢的狀態,並沒有顧家的人值守,秦林也沒驚動什麼人就直接進去勘驗,用指紋刷配合銀粉,刷出來好多指紋,取得無可辯駁的證據之後,這才趕來顧府,將真兇一舉拿下!

顧晦明看著桌子上的掌印,表情如見鬼魅,額角汗水大滴大滴的落下,眼睛骨碌碌直轉,還在搜腸刮肚的想著脫罪的辦法。

“顧晦明,你認罪吧,”海瑞神情沉痛,頗為嚴厲的看著他:“不只是這張桌子,在廊柱上,在mén環上,秦長官都刷出了戚大郎和另一個人的手印,我們對比了你代替兄長打戚秦氏那樁官司,在應訴狀上摁下的手印……就是你!”

“兄友弟恭,顧氏家風,你怎麼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來?!”唐敬亭跺了跺腳,厲聲道:“顧晦明,你真是士林之恥!”

“恐怕士林之恥不止是我吧?”顧晦明放肆的笑起來,他完全豁出去了,什麼也不需要顧忌了,鼓著兩隻眼睛,十分不服氣的看著秦林:“我只不服,你是什麼懷疑到我頭上的?!這件事,本來是天衣無縫的!”

真是他做的?顧克汐、顧克漣嚇得面sè如土,竟一個屁股墩癱坐在地上。

“天衣無縫?”秦林哧的一聲笑,“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懷疑你和顧克瀆關係並沒有想象的好,是從戚秦氏那起官司就開始的,你有八十兩銀子請海老先生寫賀壽文,卻告訴戚大郎說顧克瀆不肯出五十兩銀子抹平jiān汙戚秦氏一事,哼哼,真的兄友弟恭,不應該自己掏腰包,替兄長平息這場丟臉的官司嗎?”

海瑞睜大了眼睛,鬍鬚瑟瑟直抖:“秦小友,你的意思是?”

“恐怕戚秦氏的案子,就是他從中挑起來的吧!”秦林淡淡的道。

“對,是我挑起來的,”顧晦明事到如今也無可抵賴,將所作所為盡數坦白。

其實,當初顧克瀆是願意出五十兩銀子了結此案的,但這樣的話,顧克瀆就和戚大郎的矛盾就鬧不大,顧晦明殺兄之後,也就不好把罪行推到戚大郎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