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色的面紅,笑眯眯的對黃志廉道:“來來來,黃知州這邊看,陳二黑和蔣麻子都還好好的”
黃志廉不知道秦林葫蘆裡賣什麼藥,還是張升在後頭扯了扯他的衣襟,他才領著人進了院子
好好的,還真是好好的,兩個倒黴蛋基本上還是囫圇個兒,只不過陳二黑缺了只耳朵,汙血流得滿身都是,現在已經幹了,顏色變成醬紅,蔣麻子身上血倒不多,可軟塌塌的癱在地上,褲襠溼了一大片,有股子尿臊味撲鼻而來,看起來比陳二黑還慘
“秦校尉,你”黃志廉氣得無語,這還叫好好的?
秦林眨巴眨巴眼睛,滿臉的無辜:“他們兩個拒捕,我那些校尉弟兄都是從北鎮撫司帶出來的,下手沒輕沒重”
眾校尉嘿嘿壞笑,渾然不以為意,咱們北鎮撫司辦事向來如此,要不怎麼叫做朝廷鷹犬呢?
屋大開著,一名捕快眼尖:“大老爺,這裡有具屍首”
黃志廉急匆匆的走過去看看,回過頭來冷冰冰的盯著秦林:“秦校尉,這個恐怕不能說沒輕沒重了?”
“喂喂,憑什麼說是我?”秦林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做出非常後悔的樣子,急忙道:“想誣賴老子,沒門這霍鐵山的屍首,是一開始就擺在這裡的,老子抓兩個王八蛋,就是為了來救他”
張升這下可樂了,陰陰的奸笑著,朝兩個狗腿子使個眼色
陳二黑立刻會意,顧不得耳朵傷處被牽扯著生疼,跳著腳直叫:“大老爺明鑑,剛才就是他逼我們找來這裡,見面就殺死了霍老爹”
蔣麻子加狡猾,哪怕全身都快被拆散了,兀自強打起精神:“對,霍老爹是俺們府上請的鐵匠把頭,他有個痰喘病,近來在這雞公嶺住著養病,不曉得為什麼,這姓秦的抓住我倆,逼我們帶路到這裡找到霍老爹,下手殺了他小人求大老爺做主”
啊?秦林似乎被對手倒打一耙搞亂了陣腳,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倒是眾官校弟兄七嘴八舌的衝著陳二黑和蔣麻子叫罵,說剛才咋沒宰了這兩個賊廝鳥
唯獨尹賓商先詫異的看了看秦林,接著就低頭笑起來,他雖然不懂破案,但大概猜到……
張升心腸歹毒,見秦林似乎窮於應對,眼珠子一轉,立馬跪下朝張公魚磕頭:“求張都張大老爺為咱們府上主持公道,可憐我家大老爺為朝廷盡忠數十年,一年多首輔做得兢兢業業,父喪丁憂回家,府中竟被小人所欺,傳揚出去,士林體面何在?”
張公魚一怔,他官場上的道道那是相當精通,但破案就非常的稀鬆平常了,再聽得這張升一番話,字字句句都咬得厲害——張四維是丁憂守制,並不是革職回鄉,離任首輔的身份擺在那裡,張公魚配合秦林查出他府上通敵賣國的證據,下面自然不用說,但在塵埃落定之前,誰也不能硬欺到他頭上,否則三晉關中豪門和清流士林都要炸窩
張升一跪,少師府的奴僕管事和陳二黑蔣麻子都齊刷刷跪下,哭天抹淚的哀求張公魚和黃志廉主持公道,而牛大力、陸遠志為首的錦衣官校也罵罵咧咧,頓時這雞公嶺半邊山都吵成一片,張公魚腦中如同亂麻一般,只好求援的看了看秦林
秦林灑然一笑,早就知道張公魚為人誠懇古道熱腸,官場上也混了小二十年,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但論手段狠辣、當機立斷這些上頭,老把哥就被人甩了好幾條街,只怕半點也指望不上
不過,本來也沒指望張公魚破案,他的用處還要放在後面……
“陳二黑,蔣麻子,你們兩個可不要血口噴人”秦林聲色俱厲的恐嚇著兩個傢伙,但聲音有點兒乾澀,表情似乎也帶著些色厲內荏的味道:“大明律,誣告反坐同罪,你們倆不要自作聰明,小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秦林越是這般,陳二黑和蔣麻子越是肆無忌憚,倒是那張升稍微頓了頓,最後依然把牙關一咬,緩緩朝兩個狗腿子點了點頭
兩個狗腿子而已,就算犧牲掉也不值得什麼,倒是能反咬到秦林一口,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就完全值得冒險一試了
畢竟真正被少師府乃至關中豪門仰為泰山北斗,曾身居大明朝首輔之位,於九重天上施法號令的那位鳳磐相公,現在還在官道上緊趕慢趕的迴轉蒲州,儘量爭取時間,等他老人家回來主持大局,秦林區區武夫何足道哉?
正文 902章 步步誘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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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親眼看見了,就是這位秦長官帶著人、帶著人殺死了霍鐵山!”陳二黑滿口胡柴的亂編著,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想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