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罕明白劉綎的意思,也止住了準備彎弓射箭的緬兵,然後用漢語大吼一聲:“劉大刀。我緬甸莫罕來取你性命!”
緬軍大將開始策馬疾馳衝鋒,三股鋼叉斜斜指向劉綎的咽喉和胸腹要害。
劉綎的度始終不緊不慢,左手控著馬韁,右手倒拖大刀,信馬由韁般迎過去。
你作死!莫罕興奮的咬緊了牙關,激烈的風聲從耳邊呼呼刮過,全身的熱血都已經沸騰。
眼看兩匹馬只有五丈,急衝刺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莫罕的鋼叉就要刺進劉綎的咽喉,可這位驕傲的將軍還沒有提起他的大刀!
遠處騎著戰象果當大王的莽應裡,把目光遙遙投向這邊,暗道劉綎託大正是好機會,莫罕若能將他當場斬殺,戰局還可挽回。
正當面的各族附庸軍領神色各異,有的興奮、有的驚訝、有的表情古怪,但共同點是他們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劉綎那把刀重達一百二十斤,使用起來當然威力無窮。但兵器越沉重,變招就越慢,他這時候還不動。那還有機會嗎?
“著!”莫罕雙手平伸,將三股鋼叉直刺出去,似乎離劉綎的咽喉近在咫尺!
“呔!”劉綎忽然一聲霹靂也似的大喝,如同天邊炸響了一記驚雷,遠處的附庸軍領們個個面色改變,當其衝的莫罕更不消說,好像心臟都被這聲吼擊得粉碎。
劉綎右手力把大刀往上一託,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鋼叉卡在了大刀的柄上。與刀柄撞出一溜兒刺目的火星——劉大刀名不虛傳,這柄百二十斤的大刀,連柄都是鑌鐵所鑄!
兩般兵器相撞,兩匹戰馬都是往後一挫,巨力洶湧而來。莫罕半邊身子都震得麻了,雙手虎口鮮血直流。
“撒手!”劉綎又是一聲大吼,雙手抓住刀柄一轉,莫罕頓時抓不住鋼叉,直往地上墜去。
那鋼叉還沒落地。劉綎的大刀已從上往下斬落,青幽幽的刀鋒帶著劈山之力,刷的一下從右邊脖子到左邊腋下,砍掉了莫罕半邊身子,刀法不曾稍慢,順勢將他那匹戰馬的腦袋也斬落下來!
一瞬間,鋼叉、人頭、馬頭先後落地,人和馬鮮血狂噴著倒地。
劉綎被血泉澆了滿身也混不在意,但見他渾身浴血,雙手掄動大刀盤旋翻飛,拍馬趨前幾步,朝著緬軍大吼:“劉綎劉大刀在此,哪個不要命的,快上前來授!”
劉綎人馬俱被鮮血浸染,如同魔神下凡一般,吼聲震動緬兵耳膜,莫罕麾下親兵一鬨而散。
那些各族附庸領見此情形,個個唬得心膽俱碎,耿馬土司再也顧不得別的,翻身下馬,連滾帶爬的趨前幾步,跪著磕頭如搗蒜:“罪臣耿馬安撫使,受緬兵所迫而投降,現在棄暗投明,求劉大老爺饒命!”
“劉大老爺饒命哪!”灣甸土司也跟著跪下乞降。
土司們紛紛跪下投降,也有極少數頑固分子不思悔改,轉身打馬狂奔,但堅持抵抗的是一個都沒有了。
噹啷,噹啷,各族附庸兵紛紛拋棄武器和旗幟,抱著腦袋跪下乞命,呼啦啦一大片,至少有一兩萬人。
劉綎哈哈大笑:“朝廷鴻福,督帥籌謀,自有神鬼莫測之機,你等跳樑小醜,怎敢和天朝相抗?讓開大路,看我直取莽應裡!”
兩千明軍在劉綎率領下直衝而過,渾沒把側翼這一兩萬失去鬥志的附庸軍看在眼裡,士兵們被主將的勇武所激勵,全都高呼著舉起武器,衝向莽應裡。
固然俘虜敵兵可以記功,但莽應裡的人頭肯定更有價值,督帥說只賞三文銅錢,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右翼的失敗被所有緬兵看在眼裡,原本還有一兩萬同盟軍遮護的柔軟側腹,現在則直接暴露於明軍的兵鋒之下。
北面,明軍炮火連天,不少戰象被打得反身往回跑,倒把中軍的陣勢挫動,東面,明軍在劉綎率領下銳不可當,如下山虎般直撲過來,因為附庸軍的投降,側腹已失去了遮護!
任何人都明白,仗打到這份上,已經是一敗塗地!
緬兵的鬥志,比起附庸軍也高不了多少,開始66續續有人跪下乞降,而明軍也確實不殺俘虜,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從旁邊跑過去——俘虜可以獻闕京師耀武揚威,同時滿足皇帝和朝臣的虛榮心,遠比死人的腦袋更有價值,所以明軍有殺良冒功的壞習慣,卻不會殘殺俘虜。
可憐莽應裡這緬甸東籲王朝的一代雄主,這時候已是後背冷汗浸出,手腳冰涼失去了知覺,騎在戰象背上茫然不知所措。
莾瑞體、莽應龍、莽應裡三代整軍經武東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