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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的優勢。

朝廷命官乃科舉考試出身,大好年華都在誦讀四書五經,對部堂公文、銀錢往來、軍令調動之類的東西並不熟悉,且今年禮部觀政、明年外放知州、過幾年又到刑部做郎中,論起公事來,怎麼可能比一個部mén幹了幾十年的書吏熟悉?因此不得不仰仗於他,處處受他挾制。

另外,官員是一人一任,任滿調動,謂之流官,而吏員則可以父子相承,父親老了讓兒子接替,各部衙mén的書吏位置成為這一家人代代相傳的鐵飯碗,甚至能拿來出售,一個油水豐厚的書吏位置能賣到上千兩銀子。

這些書吏父子相承、代代延續,一個部mén裡面盤根錯節,莫說張公魚了,有時候連本衙mén的堂官都受他挾制呢!

“本官也曉得南北兩京六部九卿衙mén的規矩,本來備了錢來塞狗dòng,可、可”張公魚氣得直跌腳,山羊鬍子直抖:“可他們欺人太甚,本官好歹也是兩榜進士、天子mén生……”

原來張公魚為人糊里糊塗的,說話又是一口揚州土音,這些書吏都是眼睛毒辣的,一看就知道冤大頭來了,把竹槓敲得梆梆響,除了正項常例之外,多要的銀子直到四五倍之多。

張公魚說話之乎者也的夾纏不清,稍一遲疑著沒有拿錢出來,書吏們就開始嘴裡還不乾不淨的沒句好話了。

沒想到張公魚雖然瞞頏無能,卻又十分迂腐,於自己兩榜進士天子mén生的身份十分看重,從骨子裡瞧不起這些書吏,於是兩邊話越說越嗆,最後大吵一場。

秦林聽到這番話,便大笑起來:“張道臺是讀書人,遇到這些猾吏自然是秀才和土匪講道理——怎麼也講不清,還是下官這武夫出馬,看看他有何話說。”

張公魚狐疑的打量打量秦林,又看看身穿東廠司房衣服的霍重樓和外路打扮看上去像個商賈的權正銀,不由自主的搖搖頭,意思是不信秦林能對付那書吏,畢竟這裡是九卿衙mén之一、和六部並列的通政司,秦林再是武官,還能帶人把衙mén砸了?

秦林也不解釋,帶著張公魚就往前走。

剛才教訓張公魚的書吏趕緊出來阻攔,十分囂張跋扈:“什麼人,沒頭沒腦就往裡頭走?投了帖子嗎,掛了號沒有?沒有就去那邊蹲著!”

這書吏指了指另外一進院子,那兒全是些衣衫襤褸幾乎和叫huā子差不多的老百姓,chūn天雖然暖和,早晚風還冷,這些人卻穿著單衣,蹲在地上哧溜哧溜的吸鼻涕——通政司除了關防各衙mén出入公文、呈遞奏章的職責,還“奏報四方臣民建言﹑申訴冤滯或告不法”,簡單說後面這項職能就和後來的信訪局差不多,而那些苦巴巴的老百姓,就是明朝的上訪戶了。

秦林明明穿著錦衣衛副千戶的從五品官服,這書吏還叫他去那邊蹲著,分明就是戲辱。

看著這邊的好幾個書吏都笑起來,而那些在迴廊底下排隊的官員,也暗笑秦林不知天高地厚:怪不得這錦衣官兒和那糊塗道臺jiāo好,也是個腦筋不清楚的嘛,明明看見張某人碰了釘子,非但不躲遠點,還要拉著他回去,豈不是連累自己也碰釘子?

秦林笑著,滿臉的人畜無害,那書吏只道是被自己唬住了,正在洋洋得意,忽然就身子一輕,被抓住領口提了起來,慌得他手舞足蹈,只看見前面一個人提著自己,那手焦黃如老鷹爪子,絡腮鬍子像鋼針一樣根根豎起,相貌好生兇惡。

霍重樓嘿嘿笑著,伸出手指甲在書吏衣服上輕輕一劃,登時從中間整整齊齊的劃開,竟比裁縫拿剪刀剪還要利索,然後食指點在這人臉上來回移動。

衣服都劃破了,戳在臉上豈不是個大dòng?那書吏嚇得屁滾niào流,實沒想到這xiǎoxiǎo司房如此辣手。

另外幾個書吏都慌了,四處叫人來拿衝撞部堂的膽大包天之輩。

那些個排隊等待的官員更是目瞪口呆,叫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什麼人敢在南京通政司的地盤撒野。

秦林嘿嘿笑著擺擺手,霍重樓就把書吏放到了地上。

那書吏嚇得面sè發白,兀自嘴裡不饒人,大聲道:“敢在咱衙mén裡面撒野,等著,咱們慢慢算賬……”

秦林和顏悅sè的告訴書吏:“本官乃南京錦衣衛副千戶秦林,奉朝廷之命出海招撫,這是回來覆命的,有呈文送京師各衙mén,還請貴衙mén行個方便。”

“錦衣衛多了不起……你、你說什麼,你是秦、秦、秦,秦林秦長官?”那書吏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正好和秦林掛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