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見狀大喜,原來李時珍連瘋病也能對付。
孰料李時珍搖搖頭,嘆息道:“徐先生心疾頑固,老夫只能暫時壓制,心病還要心yào醫,老夫能治身病卻不能治心病啊。暫時就這樣,讓他休息一會兒。”
收了銀針,李時珍搖著頭離去,或許是觸景生情:自己畢生蹉跎,到了晚年《本草綱目》終於出版,不負此生;徐文長是江南大名鼎鼎的才子,到老了卻落得如此下場……
徐文長喘著粗氣休息了一陣,站起來朝秦林拱手:“將軍實不必如此,暫且答應張居正,再慢慢圖謀王本固——咦,老頭子xiǎo看了張相的權謀,協掌南鎮撫司,嘿嘿,根本就不給咱們機會呀!”
錦衣衛內部北鎮撫司主外、南鎮撫司主內,南鎮撫司是憲兵中的憲兵、特務中的特務,權力絕對不能說xiǎo,可它的職權只限於錦衣衛內部,秦林出任此職之後無法利用職權來對付王本固。
張居正一代名相,思慮周詳,絕不可能輕易給秦林留下機會。
“直接公佈王老賊的罪行?”徐文長說著自己就搖頭,秦林已將那些書信罪證jiāo由張紫萱帶給了張居正,現在他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了。
“要不……”徐文長無奈的道:“咱們慢慢想辦法,總有機會對付老賊。”
“我怕,我等不及呀,”秦林嘿嘿一陣冷笑。
眾人心頭一凜。
秦林眼中厲芒如刀鋒般閃過:“我怕王老賊死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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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都察院左督御史王本固的府邸,前段時間沉寂了好些日子,被區區從五品的錦衣衛副千戶打上mén來,二品左都御史被打得鼻青臉腫,最後連個屁都不敢放,眼睜睜看著那囂張跋扈的秦林揚長離開,這臉還丟得不夠大?
非但原本依附王本固的mén生故吏不大上mén了,連王家的奴僕下人都自覺矮人一頭,最親近的那些個丫環僕人傳出老爺萬分沮喪、心如死灰的訊息,更加劇了人們的猜疑——所有人都在尋思,王都堂是不是就快垮臺了?
不過接下來王老爺經過一段患得患失之後,忽然就恢復了正常,而一個月之前張家兩位公子的到訪,更是起到了強心劑的效果。
儘管兩位張公子的臉sè很不好看,可他們離開之後王都堂就像打了jī血似的jīng神亢奮,去都察院衙mén坐堂抖威風,雷厲風行的召見mén生故吏,到處拜訪同年同榜的御史、給事和南京六部的尚書shì郎。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王都堂這下子是得了張相爺的支援,所以才重新抖起來啦!
於是王都堂府邸的大mén前,又恢復了過去的mén庭若市,在朝的清流官員、在野的儒林士子,一時間趨之若鶩。
這天幾個豪奴又在mén口耀武揚威,就見一位身穿布衣的年輕人不經通報,低著頭就往大mén走。
“喂、哪兒來的愣頭青,橫著luàn撞,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幾個豪奴嬉笑著圍上去,嘴裡罵罵咧咧的:“我家老爺一張片子,送你到應天府打個半死……”
等著拜見王都堂的mén生故吏也嘻嘻直樂,準備看這傻xiǎo子出醜,也算替大夥兒解悶。
那人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媽呀,是、是你!”剛才還耀武揚威的豪奴們,登時兩條tuǐ抖得像麵條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荊湖卷 261章 殺機隱現
261章 殺機隱現
王本固府邸正mén臺階之上,秦林負手而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既沒有滔天的殺意,也不像窮兇極惡之輩,偏偏mén口那群豪奴一看清楚是他,就從仗勢欺人的惡狗變成了被chōu掉脊樑骨的癩皮狗,趴在地上不斷的往後退、往後退。(http://w/w/w。m/f/x/s。net…)
幾個登mén拜訪的文人雅士、清流官吏看得莫名其妙,互相搭訕著問:“這、這人什麼來頭?把王都堂的管家都嚇得夠嗆呢。”
有位腰桿上晃晃dàngdàng掛著把劍、裝作允文允武的書生躍躍yù試:“咱們要不要幫幫忙,也好在王都堂面上見個好兒?”
“等等,”老成些的朋友把他攔住,皺著眉頭苦苦尋思:“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年輕人……啊呀,是秦長官!”
秦字剛出口就不得了,一個個清流官員、文人士子像火燒屁股似的狼狽逃竄,本來圍在mén口的老大一群人登時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