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四名夥計一起,單獨提審還是頭一次。
仍是秦林主持審訊,非常詳細的詢問案發前後的各種情況,尤其讓蔣cháo生jiāo待當夜的行蹤,有沒有人能夠證明。
“天呢,小的一直在睡覺,怎麼證明?”蔣cháo生情知自己被當成了嫌犯,急得抓耳撓腮,半晌之後訕笑道:“有了有了,小的打鼾特別響亮,恐怕值夜的小二能聽見,他應該能替小的作證。”
找來客棧當晚值夜的小二,他就坐在樓下位置,果然替蔣cháo生做了證明,說寂靜的夜裡鼾聲格外清楚,吵得他一晚上不清淨,鼾聲斷斷續續,但可以肯定沒有較長時間的停歇。
秦林正待揮手讓蔣cháo生退下,陸遠志突然問道:“蔣cháo生,知道你那三名同伴夜裡的máo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嗎?”
蔣cháo生邊想邊說:“韓海舟說夢話,是十三歲那年調皮,被他爹打了一頓惹出來的,楊bō平夢遊是七八歲就有,年紀越大越嚴重,沈làng飛嘛,讓我想想……好像以前也聽說他夢驚,但今年他這máo病是越來越厲害了,經常半夜裡嚇醒。”
陸遠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眯著的小眼睛jīng光四shè,神態竟與秦林有三分相似。
錦衣弟兄們見狀就笑掉大牙,大家夥兒都知道陸千戶破案時靈時不靈,不靈的時候恐怕要佔八成,他裝出這幅樣子,又唬得住哪個?以為裝秦長官,就真能審yīn斷陽?
秦林剛把蔣cháo生放走,羅東巖就拱拱手:“秦少保,愚以為打鼾似乎能夠作假,蔣某人完全可以假裝打鼾,麻痺樓下值夜的小二,他同時就去行兇!”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一邊打著鼾聲音如雷,一邊去掐死杜掌櫃,也太怪了吧?”秦林肚子裡暗笑不迭,面上仍裝出困huò之sè。
羅東巖也覺得不大可能,蔣cháo生嘴裡呼嚕呼嚕打鼾,還要去掐死杜掌櫃,敢情杜掌櫃是個聾子呢?
接下來又分別提審了沈làng飛和韓海舟,比起蔣cháo生,他們的不在場證明就更薄弱,夜驚的總不可能整晚都驚來驚去被人發現,夢囈的也不可能徹夜說夢話被客棧小二聽見吧。
提審之後,三名夥計仍回監押他們的房間,最初還不能確定杜掌櫃的死因,沒有當作命案處理,爾後楊bō平“畏罪自盡”,三名夥計的身份就不是罪犯而是證人,所以一直沒有分開關押。
蔣cháo生最先回來,接著是沈làng飛。
“嗨,小沈啊,你說他們老把咱們盤問過來盤問過去,到底是鬧哪一齣啊?”蔣cháo生愁眉苦臉的,聲音大得可以把房樑上的灰塵震落,也不顧忌外面看守的錦衣官校。
沈làng飛笑了笑,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道:“小弟可猜不到這裡頭的原因,可能是別的事情吧,杜掌櫃是來金宣慰使派來收購銅錢的,你也知道,秦少保和咱們宣慰使……”
蔣cháo生恍然大悟,重重的拍了一下腦mén,神情倒是輕鬆了許多,如果是和收購銅錢有關的事情,那就和他們沒多大關係了,財權、銀莊摺子和賬本,都是掌櫃捏著的,他們這些小夥計可做不了主。
沈làng飛又道:“喂,老蔣,他們審你,問了些什麼?”
“還不是問我當晚在哪兒,有沒有人證明什麼的,”蔣cháo生滿不在乎的說著,“對了,還問咱們夜裡的máo病是什麼時候得的,喝,除了我這打鼾是年紀大了才有的,你們還不都是從小就有的máo病。”
呼~~沈làng飛長出了一口氣。
兩人說了良久,還沒見韓海舟回來,蔣cháo生漸漸就覺得奇怪:“咦,老韓是怎麼回事兒?被扣下了?”
說曹cào曹cào就到,韓海舟這就回來了,他低著頭心事重重,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腳步也分外的遲疑,在mén外停了那麼一下子,才走進來。
蔣cháo生重重拍著他的肩膀:“喂,老韓,你搞什麼啊,這麼久才回來,是不是犯事兒啦?”
啊?韓海舟如夢初醒,渾身哆嗦打了個jī靈。
沈làng飛笑眯眯的道:“老韓,你的魂兒都給嚇掉了吧!”
“魂,什麼魂,不,我是說哪兒有的事啊,小沈你就別開玩笑了,”韓海舟前言不搭後語的對答,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沈làng飛,似乎心裡裝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蔣cháo生火大:“老韓你有啥說啥,幹嘛嚇成這副模樣?咱都是一個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