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發給,如此一來,浙兵的餉銀相當於又打了個對摺!
從冬到春,幾個月下來,以堅忍不拔著稱的浙兵也終於熬不住了,他們吃光當盡、熬得家徒四壁,只好走出營門向巡撫衙門請願,卻受到了冷冰冰的對待,不知是誰提議向欽差大臣秦少保鳴冤,於是他們來到了欽差行轅,希望得到秦欽差的幫助,卻遲遲不見欽差開門。
遲遲沒有得到接見,官兵們都焦躁起來,士兵中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穿把總服色的漢子看了看那緊閉的大門,就嘆口氣:“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看來這位秦少保也不過如此。”
“官官相護,天下烏鴉一般黑!”身旁麵皮白淨,眼睛有神,顯得非常精明的哨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更多計程車兵們群情激奮:“馬大哥,劉二哥,秦欽差不見咱,現在怎麼辦?這些當官的,沒把咱大頭兵當人看哪!”
魁梧把總叫馬文英,白淨哨官叫劉廷用,兩人古道熱腸,袍澤們有難事他倆都肯相幫,所以官職雖然不高,卻是九大營浙兵的主心骨。
終於有士兵耗盡了耐心,怒道:“欽差大臣不見咱,咱難道不能去見他?衝進去算了!”
欽差行轅大門口,守衛的錦衣官校不過二三十人,這麼多浙兵一擁而上,立刻就能衝進去。
但立刻就有人反駁:“秦欽差是個好官,咱們不可造次,也許他正在替咱們想辦法呢?”
馬文英和劉廷用互相看看,兩人遲疑著道:“弟兄們再等等看吧,這位欽差大臣上次辦海鯊會的案子,倒不像是個壞官哪……劫持欽差形同造反,要掉腦袋的!”
士兵們按捺不住,喊聲越發高亢,只是馬文英、劉廷用二人約束,加上很多人相信秦林,終究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
遠處一座客棧臨街的視窗,陽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銀色的面具閃閃發亮,兩道銳利的目光彷彿燃燒的火焰。
“秦林,本教主就不信你躲著一直不現身!”白蓮教主冷笑著。
艾苦禪、紫寒煙等教中屬下齊聲讚道:“聖教主算無遺策,任憑秦魔頭詭計多端,也逃不出聖教主的手掌心!”
白蓮教眾高手自從在山東兗州逃離錦衣衛的羅網,就南下江南等著秦林,試圖奪回白玉蓮花。無奈這位欽差大臣突然轉了性,沿途深居簡出,連人影子都看不到一個,叫他們無計可施,直到在杭州城才有這麼好的機會。
高天龍眼中狡色一閃即逝,拱手道:“多虧了吳善言這狗官自己發昏,咱們才能因勢利導,造成現在的局面。可見聖教主洪福齊天,自有真空家鄉無生老母相助,必能從秦魔頭手中奪回白玉蓮花,中興聖教、誅滅偽朝!”
事關己身,高天龍字字句句都要緊扣是秦林從他手中“搶”走了白玉蓮花,說罷他就朝胡云鵬使了個眼色。
胡云鵬立馬媚笑道:“聖教主,京師那邊已經打通了關節,梁家小子一旦做了駙馬,他家就是皇商,我聖教捏著他們騙婚的把柄,隨時可借他牌子出海,到時候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再不受五峰海商的鳥氣了!”
因為梁邦端剛選上駙馬,胡云鵬就離開京師趕往南方,所以他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白蓮教主點點頭:“西洋紅番的火器厲害,聖教屢次設法獲取,都被偽朝阻截,如果能打破封鎖,那就可以事半功倍。胡長老,你辦得很好!不過,京師那邊是虛,杭州這邊是實,九營浙兵是官軍精銳,一旦有變,咱們從中取事,豈止打通海上封禁,更可席捲江南半壁!”
“那咱們還得多謝吳中丞幫忙了!”艾苦禪咧開嘴,哈哈大笑。
高天龍則朝外面看了看,暗道這些兵怎麼還不衝進去?最好亂軍直接把秦林打死,將行轅洗劫一空,教主找不到白玉蓮花的下落,那就順理成章了嘛。
白蓮教主也皺了皺眉,納罕道:“沒想到秦某人年紀輕輕,倒也有些威望,這麼久不出來答話,軍心也沒有變動。哼,倒要看他能挺多久?”
欽差行轅之中,金櫻姬已有些坐不住了,張紫萱依舊穩坐釣魚臺,扔著魚食逗弄荷花池中幾尾金色大鯉魚,神情雲淡風輕。
金櫻姬終於忍不住了:“喂,杭州知府龔勉、浙江巡按張文熙、浙江巡撫吳善言相繼求見,外面鬧得沸反盈天,你就不著急?”
“喂是叫誰啊?”張紫萱修眉揚起,戲言道:“本官乃欽差大臣少保秦林,金將軍該稱一聲夫君才對嘛。”
你!金櫻姬恨得錯了錯牙齒,很想把張紫萱咬一口。不遠處正踢毽子的青黛、阿沙和甲乙丙丁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