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帶上陸遠志、牛大力和親兵校尉直奔宛平縣衙,這時候縣令黃嘉善、苦主毛氏和她兩個弟兄、嫌犯陳銘豪的父親陳老頭都已會齊毛氏還把麻師爺生前交好、當日也在場的幾個楊府家丁叫來了,陳老頭身邊則跟著那個目睹鬥毆的車營軍士。
黃嘉善一見秦林便拱手施禮:“年關將近,長官昨日還頂著北風出城,如此恪盡職守,下官佩服佩服!”
“人命關天吶,咱們辦案總要慎重點嘛”秦林笑著也拱拱手,寒暄兩句。
黃嘉善在文官之中算是極爽快的了,等秦林喝了。茶,就急忙問案情到底有了什麼進展,要特意把所有相關人員都叫到縣衙來。
秦林不緊不慢的把昨天調查的情況說了一遍當他最後說到目擊的軍士證實麻師爺在進陳家門的時候就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走路也有些踉踉蹌蹌的時候,黃嘉善就嘴裡咦的一聲,揉了揉太陽穴若有所思。
毛氏等人不知道原委,但也隱隱猜到這很有可能對己方不利一個個睜大眼睛看著秦林。
“頭腦暈眩、腳步不穩是邪風入腦的症狀!”秦林輕輕敲擊著桌子,“所以我猜測,很有可能麻師爺在去陳家之前就已經有了病,陳銘豪的毆打到底與他的死亡有沒有關係、有多大關係,還得開顱檢驗才能確定!”
毛氏聽到這裡,頓時臉色就改變了,嘴角抽搐幾下,直截了當的躺地上打滾撤潑:“哎呀不得了,當官的受了陳家買囑,冤枉啊冤枉,我家老頭芋死得冤枉……”
幾名楊府家丁也對視一眼,雖然有些畏懼秦林,到底還是硬著頭皮,異口同聲的道:“秦長官,麻師爺並沒有腳步踉蹌,那位軍爺想是看錯了吧?”
“放屁!”車營軍士怒道:“爺爺是鳥槍手,一百步外的靶心都看得清楚,三五步遠一個大活人走路如何,還能瞧錯嗎?”
秦林見毛氏的反應,心中越發篤定,將桌子輕輕一拍:“不要吵。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開顱檢驗,就會一目瞭然。”
毛氏慌了,滾在地上乾嚎:“昏官殺人啦,可憐我家老頭子,不明不白的橫死,還要被殘毀屍身,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老孃要到順天府去上控,要去敲登聞鼓……”
黃嘉善眉頭大皺,確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剖屍體的,戲*盡體本身就是罪名,官府仵作的驗屍主要是以體表檢查為主。要是毛異到處上控,等上司那邊有了結果、准許驗屍了,怕是連麻師爺的屍首都腐朽了,還怎麼檢驗?
秦林不慌不忙,將桌子用力一拍:“放屁!事涉我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屬下大漢將軍陳銘豪,他是在宮中當值的,焉知此案是否另有圖謀?搞不好背後還藏著謀反悖逆的陰謀呢,當然不能按普通命案來審理。本官這就要開顱驗傷,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毛氏再潑辣,聽得這番話也嚇得屁滾尿流,她那兩個膀大腰圓的兄弟更是閉著嘴巴不敢吭聲。
幾個衙役、穩婆識得風色,作好作歹的勸:“你怎麼好和錦衣衛硬抗?給你按個謀反悖逆的罪名,抓到天牢裡頭,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那才生死不如呢!”
“毛大嫂,這位秦長官是你得罪不起的,他老人家拔根寒毛也比你腰還粗……”
好嘛,秦林成恐龍了,寒毛都有人腰粗,這身子得多大?
毛氏和她兩個晃弟,這會兒就成了椐嘴的葫蘆,再不敢和秦林硬抗了。
黃嘉善在旁邊看得好笑,心道這毛氏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也虧得惡人自有惡人磨,要不是秦林手段狠辣,也對付不了毛氏這潑婦,換做自己和她慢慢講道理,那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呢!
眾位衙役便把外邊冰雪的棺材拉到衙門院子裡來,鋪草蓆子,端清水,做著解剖之前的準備工作。
秦林笑著摸了摸鼻子,曾幾何時,在嶄州斷何二郎借父親之死誣陷李氏醫館一案,為了解剖屍體,迫於無奈還要和何二郎賭命,冒著充軍流配的風險來查明案情;
這一次,毛氏怕不比何二郎還要潑辣些,卻幾句話就嚇得她不敢亂動,順順當當的開始解剖驗屍。
此一時彼一時,還不是身上穿了正四品飛魚服,做了錦衣衛掌南衙的堂上官?
權力這玩意兒真是個好東西,不管做好事還是做壞事,都方便得得……,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衙役們做好了準備,把屍首從棺材裡面抬出來放在葦蓆上。
秦林微微一笑,朝陸遠志做了個請上的手勢:“兄弟,你頂住。”
“秦哥,算你狠!”胖子朝秦林投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