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朊褳�幀�
怪不得永寧不看花只看捏麵人吹糖人,原來這些花花草草她早在宮中就看過了。
秦林苦笑著摸了摸鼻子,越發把少女的心思猜到了六七分。
永寧還不知道心思已被她的秦姐夫覺察,暗戀的滋味甜蜜又苦澀,哪怕半年、一年才能見到他一次,哪怕他始終不明白她的心意,也全然無所謂……
秦林青衫方巾,永寧布衣荊釵,兩人便如一對貧寒之家的兄妹,尤其是永寧楚楚動人、風韻婉轉,不似天家貴女,倒像小家碧玉,不知惹來多少道目光。
其中幾道目光格外淫邪,永寧東張西望,見什麼都好奇的樣子,更被理解成鄉下小戶姑娘進城開眼界的興奮。
永寧全然不曾意識到自己已成為別人眼中的獵物,笑嘻嘻的攀著一樹盛開的白玉蘭:“秦姐夫快看,這株白玉蘭,可真漂亮啊,前些天的花骨朵,現在都盛開了呢!”
長公主真是心思單純啊,渾然不知已說漏了嘴,暴露了前些天在宮中已看過花會的事實。
那些暗中跟隨的番役弟兄,聞言全都忍俊不禁,又互相使眼色:長公主對秦長官這份心意,只怕是有五分坐實了。
秦林回過頭,悄悄把手指放在唇邊搖了搖,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永寧攀著樹枝,滿樹盛開的白玉蘭,天家貴女清麗動人的容顏,真正比玉玉生香,比花花解語,凡是來看花會的遊人,心底無不叫一聲好。
秦林也怔了一怔,笑著從懷中取出鉛筆和紙,刷刷刷幾筆勾勒,為永寧畫起了速寫。
永寧的笑容越發甜蜜,秦林畫畫自是出於興趣,可永寧察覺到他投向自己的目光,就芳心有如鹿撞,香腮一片暈紅,溼漉漉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
可惜世上就是有不識時務之輩……
不知從哪兒擲來一朵白玉蘭,正好落到永寧腳下,她愛惜花朵,待要去拾又怕誤了秦林畫畫,正在躊躇時,人群中就有個大嗓門吼道:“兀那小娘子,這是陛下和鄭娘娘御賜的花,不可攀折!”
永寧嚇了一跳,她本能的朝樹上看看,剛才並沒有攀折,只是輕輕攀住樹枝罷了,那朵花不知是從哪兒掉下來的,難道是被自己不小心碰掉的?
其實在宮中的時候,宮女們不知多少摘了來戴,李太后還親手摘了朵白玉蘭戴在女兒頭上,所以永寧才站在這株玉蘭樹下。
秦林卻看得分明,那花兒根本就是從人群中擲出的,加上那大嗓門、禿頭頂、紮根寬皮帶的傢伙,瞧著永寧的眼神兒頗為不正,便知道他們意欲何為了。
“老兄,俗話說聰明絕頂,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居然也會禿頭?”秦林嘖嘖連聲,看著禿子連連搖頭,眼神兒帶著憐憫。
禿子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似乎聰明絕頂是誇他,怎麼又覺著不對味兒?
來看花的百姓們卻鬨笑起來,這個年輕人有意思,說話不帶髒字兒,卻把對方損得厲害。
秦林在錦衣衛、東廠奉職,本來就不經常拋頭露面,京師街面上認識他的人不多,並且在張居正死後,他先貶廣東瓊州,再貶山西蒲州,又欽差去雲南督師,至少三年多沒正兒八經的待在京師,認得他的人就更少了。
禿子身邊的狗腿子實在忍不住了,低聲道:“光爺,這小子拐著彎兒罵您呢!”
“敢罵我?”光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一招手狗腿子們從四面八方圍上:“哪兒鄉下來的窮酸,敢和光爺我胡咧咧?這小娘皮是你妹子還是沒過門的媳婦?她攀折御賜花朵,就是犯了王法!嘿嘿,咱們國舅爺跟前走一趟!”
說罷,光爺氣咻咻的走上前,要去抓永寧。
永寧見了這等凶神惡煞的傢伙,頓時嚇得夠嗆,像受驚的小鹿似的,一下躲到了秦林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給我……”秦林手指頭都舉在半空了,諸位番役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打出手,哪知秦林把一個打字硬生生嚥了回去,失笑道:“你說鄭國舅?”
本來以為這位頭頂光光的光爺,是哪兒冒出來的潑皮破落戶,秦林身為東廠督主,就算打死他也不值什麼,抓進東廠地牢,只怕光爺出來就只剩下光骨頭啦。
可聽說是鄭國舅的手下,秦林立馬來了興趣,老實說這麼久都是和鄭楨直接打交道,還沒見過她那不成器的兄長呢!會會也好,如今的局勢,那件事也該開場了吧。
“妹子,既然如此,咱們就去會會鄭國泰吧!”秦林笑著牽起了永寧的手,有點涼,有點抖。
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