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說:“可憐的姑娘,但願這是真的,但這說明了並不是你所謂奇異的純情在作怪,而是感恩之心在作祟。如果我沒安好心,只消略加挑逗,你……”
“兄弟,你不會的,是嗎?”
“我……”
“兄弟,我想,胡綺綠……”
“我不要提起她。”他煩躁地說。
“你們在互相仇恨……”。
“我並末恨她,只有深深的自疚。”
蠍娘子挺身而起,粉臉因激動而通紅,神色凜然,爆出一串激怒的火花:“你自疚什麼?你吃的苦還不夠?這件事,到底誰有罪?你……”
“求求你,不要說了……”
“我要說,不說清楚,日後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別人。”
“什麼?我也害了別人?”
“是的,你會害了別人。你年青,日後,你得成家,你得找個伴侶。而這件事,卻永遠成為你的夢境,成為心靈的重病,你是個挑不起放不下的人,試問你那未來的伴侶,將如何……”
“我不要成家,我要生在江湖,死在江湖……”
“你更錯了,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競如此作賤自己,未免太不值得了,你對得起你自己嗎?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你需要朋友的忠告和協助。她目下正在消遙快活,見一個姘一個,而你……唉!兄弟,你好可憐。”
崔長青不住苦笑,意念飛馳。綺綠與雙槍艾文琮在馬上的親呢情景;出現在他的幻覺中。綺綠與欒三姘居他雖然不曾目睹,但幻覺中依然十分清晰。
接著,前情依稀。
金頂山胡家的厲險,被迫的激情孽緣。
橋上的金槍貫體,綺綠要殺他的尖叫。
追殺,逃避……
“我為了什麼?”他突然大叫。
蠍娘子一怔,訝然叫:“兄弟,你怎麼啦?”
他的目光,從幻覺中回到蠍娘子身上。
他並未完全擺脫幻覺,伸虎腕抱住了她。
蠍娘子先是一愣,接著恍然笑道:“兄弟,是我,是完全信賴你的仇萱。”
他苦笑,說:“我想,我會聽你的話。”
她親呢地親了他一下,說:“好兄弟,不是去想,而是去做,徹底除去心中不必要的自疚,去尋找你終生的幸福。象我,我並不認為我這一生已經毀了,我並不怨天尤人。人,總該有他自己的主見,有他自己的追求幸福和權利的。”
他也在蠍娘子的額上親了一親,由衷地說:“是的,萱姑娘,我祝福你。”
她爽朗地笑,說:“兄弟,你是第一個衷誠祝福我的人。”
“我會永遠為你祝福的。”
“我也祝福你。”她欣然地說。
“謝謝。”
兩人取出乾糧,蠍娘子一面進食,一面將血花會解州總秘壇的虛實一一詳說。兩人食罷休息,娓娓清談等候日落西山。
平陽附近並末下雨,入暮時分繁星滿天。
水利池旁的大宅中,入夜便杳無人跡,戒備森嚴。這處元都觀三子與外界接觸的秘宅,警備已加強了數倍。
兩個黑影在二更時分,沿池旁小徑大踏步直趨院門,引起了一陣猛烈的犬吠。
距院門尚有十餘步,路旁的樹後閃出一個黑影,沉聲問:“什麼人?這是私人宅院,不許接近。”
走在前面的崔長青止步說:“是我,遊神關彥在嗎?”
“你是誰?”黑影追問,語氣微慍。
“黑衫客,蠍娘子。”蠍娘子介面。
黑影大驚,扭頭便跑。
“站住!”崔長青沉喝。
黑影跑得更快,向院門狂奔,竭力大叫:“有鬼!有鬼……”
蠍娘子笑道:“這傢伙瘋了。”
崔長青卻不以為然,說:“他沒瘋,而是以為咱們已經死了。”
一面說,一面向院門走去。
“嘭!”院門開而又合,重重地關上了,在外仍可聽到裡面的驚叫聲:“什麼鬼?你胡說八道……”
“是黑衫客和蠍娘子鬼魂出現。”
“胡說!”
崔長青不再往下聽,在門上踢了兩腳叫:“開門!鬼上門來了。”
裡面先是一靜,接著有人叫:“老天!鬼!果然是黑衫客的聲音。”
“嘭!”院門被踢開了,兩人大踏步而入。
廳門大開,搶出五個人,燈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