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又要打噴嚏了。
氤氳的浴室裡,謝芙舒服地坐在木桶裡,任用湯嫗把那溫熱的水澆到她的身上,把今天所有的疲勞都驅逐一空。
湯嫗總算弄明白了冉溥的來歷及他與謝芙之間達成的協議,皺著眉澆了一勺水後,道:“郡主,真的覺得此人靠得住?若將來大事得成,老奴只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謝芙素手把熱水掬在手心裡玩耍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道:“那是嫗不瞭解他,其實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當然她的舉動並不是單單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就冒然的與之結盟,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她沒有向湯嫗明說的,相信冉溥自己也清楚她能放心與之合作的原因,她從來沒有擔心過會出現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局面。
湯嫗的手頓了頓,郡主這給的是什麼答案?這麼隨意?看著她被熱水燻熱的臉蛋微微泛紅,頗有一些懷春少女的痴態,看來她要多多打聽一下這個叫冉溥的人,隨後又順手給謝芙的後背澆了一勺水,“與其擔心朝政的風雲變幻,我更擔心郡主的終身大事,那畢竟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若那位姓冉的將軍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老奴……”
“嫗說到哪兒去了?”謝芙轉頭繃著俏臉打斷了她的話,說著說著,怎麼把她與冉溥扯到一塊兒,含霜的臉蛋下卻有些微的尷尬與赧然,“就算我擺脫掉了桓衡那個齷齪的小人,再挑未來的夫主時也不會再大意,總要擦亮雙眼挑個好的。”
“郡主莫惱,老奴也沒說什麼,一切不過是隨口說說的。”湯嫗笑道,“自然是要挑個好的,還有不能像郎主那般的人。”郡主有這心思,她就更放心了,原先她心底還擔心她會因桓衡的事看破紅塵,萬一學那玉真子一般去西山的道觀出家那就糟了。
“像爹那般的人也只是空有外表而已,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磨勵,我已經學會不再以貌取人了。”謝芙淡然道。
主僕倆在這佈滿水氣的浴間聲音不高地商量著事情,阿秋卻推門進來,“郡主,夫人過來了。”
這麼晚了溫嬌還過來?謝芙的眼裡有幾分愕然,又有幾分瞭然,只見她嘴角一笑,“嫗,伺候我穿衣,阿秋,讓她在廳裡候著,對了,別忘了給她倒上一碗溫熱的酪漿,讓她有心情賞賞風景。”
湯嫗自是不敢怠慢,天涼,郡主若真的得了風寒那就可是大事了,自然地抓起那放在屏風處的衣衫一件一件地套在郡主的身上。
夜露風涼,在夜色中奔走的冉溥卻是乘著這一股風快速地與己方人馬匯合,當遠遠地看著自己帶進洛陽城的手下正焦急地等著他,他自是加快了步伐,他的這群手下辦事還是挺牢靠的,而且看來已經把那群探子擺脫掉了,他忙上前道:“蕭先生與阿一已經出了藏嬌館了嗎?”
“將軍,我等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蕭先生搖著羽扇從暗處出來,“倒是將軍帶著紅顏一去已有多個時辰了,不知紅顏此刻安好?”最後仍不忘消遣冉溥幾句。
若蕭先生等人希望從冉溥的臉上看到尷尬或不好意思的神情,那麼他們肯定會失望,此刻在他們面前的冉溥仍是那張不苟言笑的面孔,“蕭先生倒會開玩笑,此話溥聽聞倒沒有什麼,若讓別人聽去豈不是壞了人家閨閣女兒家的名聲?”此話聽來義正詞嚴,從中倒不會聽出他的心思,“對了,蕭先生,不管那個賢王開出何種條件,都答應他。”
原本想看冉溥尷尬的人頓時就怔住了,怎麼將軍一開口就答應要與那賢王合作?這不合將軍的性情。
“將軍,這決定是否過於倉促?”有人小聲提到。“我們是不是該與賢王磨一下再答覆豈不是更穩妥一些嗎?”
“賢王此人雖然外表光風霽月,但內裡也是狡猾多詐,他的合作不會有太多的誠意。”蕭先生收起羽扇一本正經地道,“還是將軍已有對付的良策?”
冉溥卻是圈著雙手抬頭看了眼那稀疏的星子,“蕭先生放心好了,此事我已有了更穩妥的主意,我們這趟洛陽之行不能空手而歸。”當他再望向那些手下之時,已是凌利的目光,“之所以不再磨他一下就答應,我就是要給他一種我乃粗人,是個只懂征戰的一介莽夫的錯覺,從而降低他對我的防備之心,這樣才有利於我們暗中行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貼身侍女
冉溥的目光彷彿能劃破黑暗的夜空一般看著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那張剛毅的臉依然是緊繃著,但是舒展的眉頭顯示著他的心情至少是愉悅的,從他的嘴裡發出一條又一條的命令。
蕭先生的面容又恢復了之前的愉悅與放鬆,他沒有攔著冉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