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周嫗出去,阿秋上前扶著謝芙坐到木榻上,把靠墊備好,讓郡主坐得舒服一點,“郡主,您懷疑女郎不安好心?”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想再當一次糊塗鬼。”謝芙冷冷地道。
再?阿秋怔了一下,郡主什麼時候當糊塗鬼了?她怎麼不知道?正在出神之際,聽到郡主問道:“阿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阿秋忙靠近謝芙,小聲地道:“郡主,奴婢從荊副將那兒打聽到,這冉將軍名溥,據說是北地的戰神,自幼失怙,父母俱被胡人所殺,年十一歲就投靠了當時的叛將石英,石英一死,其幾個兒子都爭位,冉溥就輔助其中一子登上大位,誰知這人卻過河拆橋,**置他於死地,冉溥卻大運逃過了這一劫,因殺胡令的原因備受北地的軍民愛戴,所以反而轉頭取而代之,誅了石氏一門,他倒是沒有藉機稱帝,而是自稱大將軍。”
謝芙很仔細地聽著阿秋的彙報,不經意地咬了咬指甲,看不出那冉溥幼年如此的艱難,現在她才知道朝廷已經失了北地的控制權,既然這個冉溥在北地扎穩根基,那他為何要來洛陽城?不怕有心人在洛陽城殺了他?她急忙坐正身子,“阿秋,有沒有打聽到冉溥為何要來洛陽城?”
阿秋皺眉道:“聽說好像是朝廷下了招安令,封他為撫遠大將軍,專管北地事務,這樣他也算名正言順了,對了,荊副將說他來洛陽是要向朝廷表忠心的。”說到這裡,她就想起荊楚談起冉溥的時候,雙眼裡閃著崇敬之情,那滔滔的愛戴之詞現在想來還想笑,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表忠心?她謝芙雖然不懂朝政,但也知道冉溥的到來絕非是這麼一個可笑的原因,既然他已經坐擁了北地的控制權,那又何必多此一舉,想到這裡,她才意識到皇帝舅舅的位子真的有如雞卵般脆弱,柳眉不經意間緊皺起來,正深思間聽到侍女的笑聲,她有些不悅地道:“你笑什麼?”
阿秋看到郡主不甚高興的面容,忙道:“奴婢沒笑什麼,只是想到荊楚談起冉溥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請郡主見諒。”
“哦?”謝芙不甚在意地問:“那他是什麼表情?”
阿秋斜睨了一眼郡主的表情,看到她沒有動怒,這才又放心地道:“郡主不知道,他說得手舞足蹈,依奴婢看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對了,他還為了向冉溥動手之事懊悔不已,直說若不是家中尚有老母需照顧,他也一準投奔冉將軍殺胡人去。”她說得兩眼笑眯眯,可看到郡主的表情是越發的嚴肅,臉上的笑容趕緊一收,低頭跪好,郡主現在越來越難以讓人猜測其心思。
謝芙沒有心思理會這侍女,冉氏一門其實算來也是士族出身,但是冉溥幼年的經歷使他不會太見容於當世計程車族,沒有多少人會如王愷一般的,但是他卻深受下層寒族之人的崇敬,將來,這冉溥會發展到哪一個地步呢?對皇帝舅舅來說又會不會是一個威脅呢?
阿秋看到郡主臉上的表情陰睛不定,不敢出聲打擾,看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忙起身去點亮了枝架上的油燈,看到侍女捧來飯食,她這才敢朝謝芙稟報,“郡主,飯食已備好,要用了嗎?”
謝芙這才點頭,示意她端進來,正準備用膳之際,周嫗卻匆匆而來,她忙揮手示意阿秋帶著下人出去,並且在門外守著,立即看向周嫗道:“她可有存什麼心思嗎?”
周嫗瞄了瞄左右,附耳於謝芙說了幾句話,這些話聽得謝芙眼中都要冒出火來,這謝菱居然打了這個主意,不過她仍是凌利地看了周嫗一眼,“此事當真?”
正文 第九章 將計就計
周嫗被她凌利的眼神一瞪,急忙跪下道:“老奴不敢欺瞞郡主。”
謝芙眯了眯眼思忖起來,手輕輕地拍撫著扶手處,片刻後,才半躺著身子託著下巴在靠墊處,另一隻手玩弄著身上的玉佩,道:“周嫗無需緊張,本郡主也不是不信你的話,真與偽一驗即知,好了,你先下去吧。”
郡主身上壓迫人的氣勢越來越強,周嫗不敢多說什麼,急忙應聲倒退了出去,都入秋的天氣了,她還是冒了一身冷汗,等退到門外的迴廊,她才敢揩一把冷汗。
待周嫗出去了,謝芙朝進來的阿秋招了招手,阿秋急忙靠近她,謝芙吩咐道:“阿秋,有幾樣事,你去準備一下,記得不要假手於人。”
阿秋看到郡主的神色頗為凝重,留心聽她的吩咐,一一記在心上,然後才道:“諾。”
“阿姐。”謝菱帶著侍女從門外笑著緩緩而來。
謝芙暗中示意阿秋出去,然後才起身上前拉著謝菱的手,“阿菱來得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