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過龍兵 第一章(1)

隨著兩聲驚雷般的重撞,兩扇朱漆楠木、上面嵌著幾格漂亮風玻璃的屋門訇然倒下,沒等屋裡明白出了什麼事兒,年打雷和二排長已經進到屋裡,把兩個冰窟窿似的槍口,對準卓立群和他的那個白得讓人眼饞、俊得讓人心癢的五姨太了。

正是熄燈前的最後時刻,男人剛剛鑽進被窩,兩隻胳膊還伸在外面,女人也剛剛沐浴完畢,美滋滋地向床邊去。女人二十一歲,天生一副窈窕豐潤白玉亭亭的坯子。其時身上除了一方火色的巴掌大的手巾,便是袒露的、自上而下自始至終的一幀雪白。那雪白猶如一片皚原,皚原上突顯的是兩座高挺豐碩的乳峰,乳峰上兩顆紫色的、又大又鮮的山葡萄一抖一顫地招搖著,令人目光所及,禁不住就要心神迷離魂飛魄喪。

滿臉絡腮鬍子的獨立營營長的槍口,接連地打了兩個哆嗦。

“你們……你們……”卓立群慌忙便要爬起來。

年打雷一個激靈,一聲喊:“快!”二排長和緊隨其後的五班長便鷹一般撲向床邊,叼起男人,朝門外奔去。

幾秒鐘後,已經是在院裡一片長滿花草的園地上了。

“你們……你們……”掙扎,氣急敗壞、聲嘶力竭。

“卓立群,你聽著!我是海州分割槽獨立營營長年打雷,我以海州人民和革命的名義判處你死刑!”

不容分辯,甚至連舌頭動一動的機會也沒有槍聲就響了。槍聲沉悶淒厲,一直傳向星光迷離的夜空。沒有驚叫沒有掙扎,卓立群,這個當地盛名一時的大地主大資本家,便化成了一攤汙穢和血水。

撤離的命令發出,戰士們魚龍般地朝暗夜深處潛去。年打雷收起槍,望一眼深不可測的遠方,一個踅身進到屋裡。屋裡狼藉一片,枕頭、衣服、毛巾、毯子、茶杯、暖瓶……丟了一地,被嚇得傻了的五姨太赤裸著身子,還在篩糠似的顫抖著,見他進屋越發如同見了魔鬼,嘴裡啊啊地叫著,把一張嬌潤可人的臉蛋變成了一個歪七扭八的大紫茄子。年打雷上前幾步,把貪婪膽怯的目光在那兩座乳峰上瞄了幾眼,抓起一床毛毯朝那身上一裹,隨之向肩上一扛,疾步出門而去。

月光慘淡,天地如同一片深不可測的湖泊。頃刻間,年打雷和他的部隊連同方才發生的一切,就被淹沒得不見一點蹤跡了。儘管沒人聲張,儘管幫著扛了一路的二排長、五班長守口如瓶,但卓立群的五姨太被營長搶回來的訊息還是傳進展工夫的耳朵。

展工夫是獨立營政委,身材不高,略顯瘦削,參軍前教過幾年小學,有著一副小學教師式的、永遠曬不黑的面孔,那使他與身高膀圓、須濃目厲、黑裡透紅的營長形成了對照。一次死地絕境的突圍,一次疾如閃電的鎮壓,確是讓展工夫對營長生出了不少敬服和感佩。這樣的大仗、這樣的戰績,記功和表彰是絕對少不了的,可營長搶回五姨太的訊息卻把他驚了個六神無主。他覺出事情的嚴重性非同尋常,當即出門,朝與營部隔著一道照壁的那所民房奔去。部隊受命休整,年打雷住進那所民房就沒再露面,而他是特意交代過,沒有特殊情況誰也不準打擾營長休息的。

大門是兩扇薄薄的木板,上面的紅漆正在脫落。門關得嚴嚴實實,透過門縫也還是聽得見屋裡說話的聲音。展工夫踏著一串腳步來到門前,那說話的聲音立刻消失了。

敲門,咚咚咚。裡面傳出一聲喝問:“誰?”

展工夫說:“我。”

裡面問:“你是誰?”

展工夫說:“我是展工夫,有要緊的事兒跟營長商量。”

“什麼狗屁事還得找我!”屋裡沒有好氣地嚷過一聲,又傳出話來說,“政委,你是政委,什麼事兒你看著辦就行了!只要頑八師那些狗雜種沒來,就用不著找我啦!”

展工夫心裡至少明白了八分,越發把門敲得急了。“營長,你還是快開門吧!這事兒比頑八師可是嚴重多了!”

“什麼什麼!……”屋裡一聲憤憤,接下是靜默,再接下就是下地、穿衣和低聲說著什麼的聲音,聲音裡分明地透出一股女人緊張慌亂的氣息。

終於門開了,年打雷一邊繫著腰帶一邊嚷著:“什麼###事兒!頑八師在哪兒?扯他媽的葫蘆蛋!”

展工夫只管把眼睛向屋裡瞅。屋裡光線有點暗,中間還隔著年打雷的半個身子,一個光鮮耀眼的年輕女人還是映進他的眼裡。女人滿面嬌羞,正幾分窘迫幾分膽怯地穿著衣服。或許因為過於緊張和忙亂,剛剛披好的上衣突然滑落,把兩座高挺豐碩的乳峰一覽無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