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的話語戛然而止,一大口血噴薄而出,灑在明黃色的被衾上,猶如一朵朵怒放的花朵,卻看得沐清靈觸目驚心。“墨。”沐清靈驚呼一聲,然後又對外大叫了起來,“御醫,御醫。”
一直都有御醫跟著軒轅墨,他在御書房,御醫就跟趙祥一起在外面候著,他在寢室,御醫就在外面隨時待命,因此一聽到沐清靈的傳喚御醫就閃身而入。
軒轅墨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但那血與常人的明顯不同,不但帶著些許的黑褐色,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就足以說明他的血液裡已經全是毒素,真的回天乏術,興許過不了幾天宮裡就該敲起喪鐘,可惜軒轅恆卻還在趕回來的路上,還不知能不能見他最後一面。
“清靈,抱緊我,我有話對你說……”軒轅墨和著鮮血艱難的吐出一句話,沐清靈連忙依言抱緊他,附耳在他唇邊,最後只聽到幾個吃力的字,“我愛你……生生世世……”
再也沒有任何的言語,他的人依舊躺在沐清靈的懷裡,眼睛卻已慢慢的閉上,一直抓著沐清靈柔荑的手也跟著無力垂下,她最擔心也最不想看到的一刻終於到了。
他也許不會再醒來了,這幫拿著朝廷俸祿的庸醫根本救不了他,他要死了,就這樣死去……
*************
逝者如斯,不捨晝夜,春去冬來,轉眼便是五個春秋。
空空蕩蕩的御書房中,軒轅恆疲憊的靠在曾經費盡心機爭奪了兩次的龍椅上,忍不住抬手揉著腦袋。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有真正坐到了這個位置,他才知道這究竟有多累,也終於明白了軒轅墨當年的辛苦。
休息了一陣,門外有大太監的聲音傳來,“皇上,丞相求見,已經在外等候了好一會兒,您現在可否接見?”
軒轅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久前才打發走了御史大夫,這麼快又來了個丞相,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他麼?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終是應了一句,“傳!”
隨著這一聲令下,繼楊文通之後的新丞相很快就推門而入,然後又是一成不變稟告討論者國事政務,而他卻連抱怨一句都做不到,因為這就是他的責任與義務。
丞相的事一般都是比別人的多,也更加重要,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他,盡心盡力的解決民生問題。
最近也是多事之秋,不是這個州鬧水災,便是那個府幹旱,還有什麼蝗蟲,流寇作亂之類的,著實讓他不得消停。
在這龍椅上坐的越久,他就越明白要做一個真正的明君有多麼的困難,而若是不做有道明君,別說天下百姓不答應,就連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與丞相商討了近一個時辰,看著丞相終於走了,他才長長的呼了口氣,看看沙漏,已經到了午膳時間了,該去用午膳了。
雖然他也很想有人陪著一起用膳,就像當年的軒轅墨與沐清靈,奈何儘管後宮已經人滿為患,他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貼心的人,每日只能一個人低著頭默默地扒著飯,根本就食不知味。
午膳過後略作休息,他去了一趟後宮,倒不是有多想看自己的女人,只是近來聽說最小的公主學會說話了,想過去瞧瞧。
他很希望在自己的女兒之中,也有一個能夠像沐清靈那般古靈精怪,不受這些所謂禮法的束縛,可惜那些個公主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循規蹈矩了,唯有這個牙牙學語的還有機會。
這個公主的生母正是當初在未央宮裡服侍了他好些年的飄雪,他不覺得自己是愛她的,最初收入後院為侍妾,登基之後又冊封她為四品昭儀,只是知道她愛自己罷了。
飄雪住的是沐清靈最初所住的琉璃閣,見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來了無疑是開心的,但臉上的笑容很是矜持,和多年前如出一撤,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心,都不曾改變過。
軒轅恆也來的太不巧,小公主喝了奶剛剛被奶孃哄睡,這會兒睡得正熟呢,他過去看了一眼她那酣然入睡的小模樣,又怎麼忍心叫醒她?在小搖籃前站了會兒便和飄雪走了。
飄雪與他來到外間,殷勤的給他斟茶遞水,察言觀色的見他眉宇間泛著一絲憂愁之色,便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可是又想聖元皇帝和昭元皇后了?”
聖元與昭元正是軒轅墨與沐清靈的封號,是軒轅恆登基為帝之後為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五年了,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提起這兩個封號,但飄雪便是那少數人之中的一個。
她想皇上可能是愛上了昭元皇后吧,要不在這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