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不見,說的豈不正是他這情況?
他是當真的醉了,若還清醒著,必然不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等話來的。
沐清靈皺了皺眉,伸手把被衾拉上去替他蓋好,“不要隨便掀被子,天兒這麼冷,小心著了涼。”
“無妨,反正也不會有人真的關心,朕就算死了,也很快就會有別的人坐上這龍椅,不消幾天朕便被淡忘,漸漸的再也沒有人記得朕也曾在這世上走過一遭了。”
別說等他死了,就他現在還活著,也不知道暗中到底有多少人盯著他這條命,覬覦著他背後的那張龍椅呢。
做人本來就夠累了,而做了皇帝不但累上百倍,還時刻處於危險之中,出門有再多的人簇擁著都不安心。
沐清靈被他說得心裡也有點難受了,伸手輕柔的撫了撫他的臉,低語道,“你真是喝多了,想這麼做什麼?明日就是新春了,你還是趕緊歇息了吧。”
“冷。”軒轅墨的眼睛一直看著沐清靈,心裡卻是想著司徒婉兒,看的久了就分不清這人到底是誰了。
“那我去叫他們再拿生兩個炭盆進來,你且等會兒。”沐清靈說著就站起來要走,倏地卻被人拉住了手。
“不用了,你上來,跟朕一起睡就不會冷。”軒轅墨拉著她的手不放,“你剛在梅園親口說過,可以代她抱著朕,以前她也是這樣跟朕同床共枕的。”
沐清靈嘴角抽了抽,她突然又不確定這人是不是真的醉了,他不是因為想念亡妻而心傷麼,怎的還記得她說的話了?
算了,不管她是司徒婉兒還是沐清靈,都已經是他的嬪妃,與他同寢也是正常,就不計較這麼多了,矯情。
“那你放手,讓我先脫了外衣。”
軒轅墨扯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竟然純真的如同一個得到了糖人的小孩子,看的沐清靈不覺一怔。
褪了外衣,她沒有熄燈,輕輕在他身邊的位置躺下,隨即便有一隻手繞過她的腰際,將她攬入了懷裡。
她嬌小的身子隔著薄薄的寢衣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溫暖的無以復加。
一股熟悉感襲上心頭,立時將她捲入了回憶之中,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耳邊突然響起了他的詢問聲,“如果讓你選擇,你是想出宮與司徒陽再續前緣,還是留下來當她的替身?”
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話語淡淡的回道,“世子已經定下了親事,我即便出去了也不可能再跟他有什麼。再者說,我做過你的嬪妃,可還會有誰敢要我?”
“那就是要留下了?”一抹笑意從軒轅墨的眼中迅速閃過。
“難道還有其他選擇麼?”沐清靈闔上眸子,主動往他懷裡鑽了鑽,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比以前更纖細了,顯然這幾個月來清瘦了不少,雖然不排除國事的煩惱,但與司徒婉兒也不會沒有關係。
“如此甚好。”他像是喃喃自語,聲音很低,說完便緩緩閉上眼,沒有再開口。
沐清靈也沒出聲了,就這樣抱著他,卻久久的無法入睡,當身邊響起了極為輕微的鼾聲,她還在思緒翻飛。
燭火已經燃盡,她在黑暗中睜開眼,偏頭瞧了瞧身邊的人,話語低喃,“墨,你是真的想把我當成替身留下麼?”
軒轅墨已經睡著了,自是不會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回應她的是滿室的靜謐,以及不久之後身邊人的一個翻身,把她從懷裡釋放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而軒轅墨早已離開。
年後的生活很安逸,沒有了安紫嫣的陰謀詭計,只有軒轅墨隔三差五的來琉璃閣相伴。
軒轅墨不但經常去琉璃閣見沐清靈,還讓沐清靈有空就給他帶點心去養心殿。
不過由於天氣尚寒,沐清靈圍著炭盆極不願意出門,軒轅墨若不去琉璃閣,就很難見到她。
後宮裡主子本就不多,最愛折騰的安紫嫣消停了,整個後宮便風平浪靜,一片安寧。
貴妃楊茜也不知年前用了什麼良藥,向來虛弱的身子骨居然漸漸好了很多,偶爾還會裹了斗篷出門走走。
她出門帶的人很少,一般就帶了依玉和念芝兩名宮女,並一個叫小亮子的太監在身邊伺候著。
這日走在路上,她很巧的遇到了軒轅墨,連忙上前去行禮。
軒轅墨本是想去琉璃閣,見楊茜難得出門一趟,不禁有些意外,便與她聊了幾句,才知她身體已經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