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雄偉開闊,似是名家的手筆,但語句卻是奇怪之極,不通之極。
群豪又是驚奇,又是好笑,但瞧見輓聯上寫的上下款,臉色卻都變了,再無一人笑得出來。
只見那上款寫的是——“老丈人千古。”
下款赫然竟是“愚婿李大嘴敬輓”!
小魚兒一吃驚,仔細瞧瞧,這輓聯寫的竟真有些像李大嘴的筆跡,李大嘴莫非已真的出了“惡人谷”?他幾時出來的?他此刻在哪裡?
江別鶴迎面攔住了那泥腿漢子,沉聲道:“這輓聯是誰叫你送來的?”
那泥腿漢子眨著眼睛道:“黑夜中我也沒有瞧清他是什麼模樣,只覺他生得似乎甚是高大,像貌兇惡得很,有幾分像是廟裡的判官相。”
江別鶴道:“他除了叫你送這輓聯來,還說了什麼話?”
那泥腿漢子支支吾吾,終於道:“他還說,他老丈人雖要宰他,但別人宰了他老丈人他還是很氣憤,他叫那宰了他老丈人的人快洗乾淨身子。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要人家將身子洗乾淨,他咧開大嘴一笑,回頭就走了。”
江別鶴面色一變,再不說話,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泥腿漢子卻還在大聲道:“你老爺子難道也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麼,你老爺子……”
這時群豪已又騷動,淹沒了他的語聲,紛紛道:“十大惡人已銷聲匿跡多年,此番這李大嘴一露臉,別的人說不定也跟著出來了。”
又有人道:“除了李大嘴外,還有個惡賭鬼,就算別的人不出來,就只這兩人已夠受的了,這該怎麼辦呢?”
驚歎議論間,誰也沒有去留意那泥腿漢子,只有小魚兒卻跟定了他,只見他將那輓聯送上靈堂,一路東張西望,走了出去,小魚兒暗暗在後面跟著。兩人一先一後走了段路,那漢子突然回身笑道:“我身上剛得了三兩銀子,你跟著我莫非想打悶棍麼?”
小魚兒也笑嘻嘻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假冒李大嘴的名送這輓聯來,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思?”
那漢子臉色一變,眼睛裡突然射出逼人的光,這眼光竟比江別鶴還沉,比惡賭鬼還凌厲。
但一瞬間他又闔起了眼簾,笑道:“人家給我三兩銀子,我就送輓聯,別的事我可不知道。”
小魚兒笑道:“我跟在你後面,你怎會知道?你明明有一身武功,還想瞞我。”
那漢子大笑道:“你說我有武功,我有武功早就做強盜去了,還會來幹窮要飯的。”
小魚兒大聲道:“你不承認,我也要叫你承認!”
他一個箭步躥過去,伸手就打,哪知這漢他竟真的不會武功,小魚兒一拳擊出,他竟應聲而倒。
小魚兒還怕他在使詐,等了半晌,這漢子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伸手一摸,這漢子四肢冰冷,心口沒氣,竟已活活被打死了。
小魚兒倒的確沒想到這人竟如此禁不起打,他無緣無故伸手打死了個人,心裡也不免難受得很。呆了半晌,長嘆道:“你莫怪我,我出手誤傷了你,少不得要好生殮葬於你,雖然好死不如歹活,我總也要你死得風光些。”
他嘆息著將這漢子的屍身扛了起來,走回城去。走了還不到盞茶時分。突覺脖子上溼淋淋的還有臊味。
小魚兒一驚:“死人怎會撒尿?”
他又驚又怒,伸手去擦,“死屍”就掉了下去,他飛起一腳去踢,那“死屍”突然平白飛了起來,大笑道:“我今天請你喝尿,下次可要請你吃屎了。”
笑聲中一個筋斗,竟翻出數丈,再一晃就不見了。
這人輕功之高,竟不在江別鶴等人之下,等到小魚兒要去追時,風吹草木,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小魚兒從小到大,幾時吃過這麼大的啞巴虧,當真差點兒活活被氣死,他連這人究竟是誰都不知道,這口氣自然更沒法出。
小魚兒氣得呆了半晌,又突然大笑道:“幸好他只是惡作劇,方才他若想殺我,我哪裡還能活到現在,我本該高興才是,還生什麼鳥氣。”
他大笑著往前走,竟像是一點也不生氣了,對無可奈何的事,他倒真是想得開——
街道上燈火輝煌,正是晚市最熱鬧的時候。
小魚兒又買了套衣服換上,正在東遊西逛地磨時間,突然一輛大車急馳而過,幾乎撞在他身上。小魚兒也不覺多瞧了兩眼。
只見這大車驟然停在一家門面很大的客棧前。過了半晌,幾個衣帽光鮮的家丁,從客棧裡走出來,拉開車門,垂手侍立在一旁,似乎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