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就是無論在多麼惡劣的情況下,他都有法子讓自己變得開心起來。
胡藥師卻再也沒有這樣的本事,他現在自然也已知道小魚兒是不會要屠嬌嬌他們出手相救了。
胡藥師愁眉苦臉地怔在那裡,再也打不起精神來。
小魚兒卻拍了拍他肩頭,笑道:“你放心,就算他們不來救我,也有人會來救我的。”
胡藥師還想再問,這時外面卻已傳來蘇櫻說話的聲音。
聽到後來,胡藥師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蘇姑娘對魚兄你當真是一往情深,有這麼樣的佳人垂青,魚兄你的福氣實在不錯。”
小魚兒竟也嘆了口氣道:“你若覺得這是福氣,我就轉讓給你吧。”
胡藥師只有笑了笑,過了半晌,忍不住又道:“但在下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法子?”
小魚兒笑道:“你若能想得出她的法子,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樣倒楣了。”
突聽鐵萍姑大聲呼道:“蘇姑娘,這石壁滑不留足,你爬不上去的。”
聽她的語聲,似乎很為蘇櫻著急,顯見得蘇櫻一定爬得很狼狽、很艱苦,小魚兒也不禁嘆息道:“她那雙腳一定又白又嫩,若被割破了,倒可惜得很。”
胡藥師也嘆道:“看她的模樣那麼嬌弱,倒真想不到她有這麼大的決心。”
小魚兒道:“但像她那樣的聰明人,竟會用這麼笨的法子,卻叫我失望得很。”
這時外面根本聽不見蘇櫻的聲音,鐵萍姑卻不時發出一聲驚呼,顯見得蘇櫻的處境必定真是危險得隨時都可能跌下去的。
胡藥師微笑道:“一個女子若對男人有了情意,根本就不必有什麼理由。而且,女人們的理由,男人根本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小魚兒嘆道:“不錯,只要碰見女人,我也只有自認倒楣!”
突聽鐵萍姑一聲歡呼。又聽得蘇櫻大聲道:“小魚兒,我來找你了,你聽得見我說話麼?”
這語聲競已是從上面洞口發出來的。空谷回應,小魚兒非但能聽得到,而且耳朵都快要被震破了。胡藥師剛想說什麼,小魚兒已將他的嘴掩住,悄聲道:“你千萬不能回答她,否則她說不定會跳下來的。”
只見蘇櫻的臉,已在洞口露了出來,只不過洞太深,洞裡的光線又太暗,所以小魚兒雖能看到她,她卻看不到小魚兒。
小魚兒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臉已被劃破了,滿臉溼淋淋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眼淚。
蘇櫻嘶聲道:“小魚兒,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你……你怎會這麼樣沒用,連江玉郎那樣的小畜生都能害得死你,豈非丟人丟到家了。”
小魚兒附在胡藥師耳邊悄聲笑道:“她這是在用激將法,想要我說話,我就偏偏不上她這個當。”
蘇櫻又呼道:“我辛辛苦苦救了你,你又這樣糊里糊塗地死了,你怎麼對得起我,你,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小魚兒還是不說話。這次蘇櫻也說不出什麼了,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胡藥師平日看她一舉一動,風姿都那般優美,無論遇著什麼事,神情都那樣鎮定,再也想不到她也會像這麼樣號啕大哭,哭得就像孩子一樣。
只聽鐵萍姑道:“你自己方才還說過,世上遭遇比我們更悲慘的人,還多得很,連我都不再哭了,你又何必哭呢?”
蘇櫻痛哭著道:“你放心,我哭過這一次,以後就不再哭了。所以這次我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你也用不著再勸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櫻的哭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越哭越傷心,競真的像是要將所有的眼淚都在這一次哭出來。鐵萍姑嗄聲道:“求求你,莫要再哭了好麼,你若再哭,我……我也……”話未說完,她自己也已失聲哭了出來。
蘇櫻卻忽然不哭了,道:“你我萍水相逢,總算還很投緣,我希望你以後能想法子用石塊將這山洞填滿,免得有別人再來打擾我們。”
鐵萍姑道:“你……你怎麼能死呢?據我所知,你和小魚兒又沒有什麼山盟海誓,你為什麼要為他死?”
蘇櫻淡淡道:“我並不覺得要為他死,我只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了。”
胡藥師動容道:“魚兄,到了這地步,你還不說活麼?”
小魚兒嘆道:“你以為她真會死麼?她這只不過是嚇嚇人的。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胡藥師道:“但是她……”
話未說完,突聽鐵萍姑一聲驚呼。蘇櫻已從上面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