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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自有辦法讓他們走。”她瞥他一眼。“你還沒說出你的目的。”

“你說不願做洪五的妾室,若這人是範公子呢,你也不願意?”他靠著桌案,雙手交叉在胸前,等待她的回答。

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陌青禾先是不可置信,接著怒火飆升,雙拳緊握,似在考慮衝上去揍他兩拳。

“你們這些紈袴子弟、世家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他揚起嘴角。“怎麼,範公子不好嗎?他可是一表人才,家財萬貫。”

監於再說下去,她可能會做出血腥暴力之事,陌青禾轉身往外走。“我會盡快還錢,還有,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要走也等寫好借條吧。”他走到椅前坐下。“磨墨。”

陌青禾停住步伐。“我去叫碧蓮——”

“你沒手嗎?”

她飛快反駁。“這句話該我問你。”

他的雙眼浮上笑意。“記住你的身分,我一直在容忍你的無禮。”

“是我在容忍你。”她瞪他。“請你記住,我是廚娘不是你的奴婢。”

“對我來說都是奴才。”他瞥了眼硯臺。“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別忘了你現在的身分,過來。”

她立在原地不動,手指絞緊裙側,與他四目相對,雙眼噴火,腦中閃過各種從書房讀來的刑求——用鞭子抽打他、拿紅鐵烙印他、在他額上刻王八、賞他巴掌、踢他屁股,要他跪在地上喊: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深吸口氣,氣平了些,她走過去拿起硯條開始磨墨。這是他的骨頭,她要攪碎他,攪碎、攪碎……

硯條磨得飛快,幾乎看不清手上的動作,裴羲忍不住露出笑,拿起毛筆,左手順了下紙張,說道:“你不願做範名暄的妾,我能幫你回掉,不需要氣成這樣。”

她怔忡地停下手上的動作,裴羲趁勢蘸上墨,一邊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總要嫁人……”

“奴才嫁不嫁、嫁給誰,憑的是主子一句話,這道理我明白,就因為明白所以不做奴才。當初來這兒工作,用的是聘僱名義。我不會笨到賣了自己入奴籍,一輩子翻不了身,所以我的婚事不是你能作主的。”她一口氣把話說明白。

“我並沒要打發你嫁人。”他流暢地在紙上書寫。“只是不明白範公子這樣好的條件,你為何不嫁?”

“妾室一樣是奴才,律法上寫了『妾乃賤流』,自個兒的事作不了主,什麼都得聽嫡妻的,若遇上個妒心重的,把你往死裡整,還不是得咬著牙讓人打殺,我又不是活膩了。”她冷哼。

更可怕的是律法上還寫著妾通買賣,意思就是說妾像貨品一樣能轉賣轉送,再者,妾若以下犯上打了嫡妻是死罪,可正妻打死小妾卻是無罪的,她又不是犯傻了才去做人妾室。

不只嫡妻,許多男子也將姬妾視為玩物,一不如意就杖殺,甚至還有把皮剝了釘在牆上的。雖說不是每個男子都喪盡天良,可此等行徑令人髮指,使人心寒。

“不說遠的,我們村裡有幾個姑娘因為家貧,賣給富貴人家做奴婢、小妾,至今還沒聽過哪個過得好的。”她才不想忍氣吞聲地過一輩子。

想到她剛烈的性子,裴羲沒再繞著這話題打轉,迅速寫好借條,把筆遞給她。

陌青禾看了一眼,確定沒錯後,在借貸人下頭寫上自己的名字,他瞄了眼筆跡,立刻確定書裡夾的紙條就是她所寫。

他拿起另一張紙謄寫借條,再讓她簽好,共一式兩份,兩人各持一份,陌青禾將借條放入荷包內,說道:“如果沒事的話,我下去了。”

他點點頭,陌青禾如獲特赦,迫不及待走出去,忽然又想起禮節,回身朝他一福後才走出去。

這時,一個身影從柱子後竄出,高舉面棍,把她嚇了一大跳。

“姐,你沒事吧?”陌青苗一臉驚慌。

她詫異道:“是我問你才對吧,臉色這麼難看,拿面棍幹麼?”

陌青苗擦擦額上的冷汗。“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應付洪五他們,所以躲在暗處準備突襲,誰曉得二少爺把你叫去,我以為他要對你不利,所以也跟來了,只要你一尖叫我就衝進去。”

“就憑這面棍?”陌青禾取笑。“是要打人還是麵皮?好歹抓把菜刀。”

“本來要拿掃帚的,不曉得讓來金收到哪兒去了。”她抹過眼旁的汗,一陣刺痛讓她大叫。“喔喔——”她拚命眨眼。

“又怎麼了?”陌青禾又好氣又好笑。

“眼睛!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