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一件能與他捅了突厥可汗一刀而相提並論的大成就,大妙事。
而再幾年之後,李閒在海畔遠觀屬於自己的水師楊帆出海的時候,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曾經我只是想尊重歷史本來的軌跡,把自己當做一個局外人來冷眼看這個世界。”
從羅藝府出來的時候,李閒是完好無損的。
進去的時候走的是正門,出來的時候走的是後門。在這個時期,走後門還不是貶義詞。親眷故友往來一般走的都是後院小門,只有正式的拜訪才會由主人家從正門迎接。當然,值得羅藝這樣身份的人到正門迎接的人,最起碼在幽州一個都沒有。但,李閒是羅藝親自從後門送出來的。
分開的時候李閒和羅藝很默契的點了點頭,似乎給出了對方什麼承諾。
目送著那個少年郎遠去,直到李閒的背影消失在大街的熙攘人群中羅藝才帶著些許的感嘆返回府中。而接下來他做了一件讓全府的下人僕從都嚇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把夫人孟氏嚇得嚎啕大哭然後昏厥了過去的瘋狂事。
羅藝回去之後直接到了正廳,也不說話,走進去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那個坐在椅子上還在侃侃而談的女尼。
那女尼剛裝作大吃一驚正準備發表一番觀將軍面相他日必能龍登九五的感慨,羅藝走過去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將那女尼扇飛了另一顆門牙。然後揪著那女尼的頭髮提起來,碗口大的拳頭砰地一聲在她小腹上砸了一拳,然後揪著頭髮將那女尼拖到門口,直接丟了出去。
“若是讓我在幽州再見到你,就卸了你的手腳剁成肉泥拌在草料裡餵馬吃。”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更像是一個大街上潑皮流氓,但流氓的很霸氣。
幾個下人連忙跑出來架著那女尼丟出了府門,甚至沒人敢表示出一丁點的同情。
而對夫人孟氏,羅藝冷冷的瞪了一眼根本沒有理會。
這個時候,幕後導演了這一幕的某人正在大街上散步,一邊走一邊考慮著接下來的事該如何著手。他當然不知道羅藝竟然那麼直接的將那女尼暴打了一頓,絲毫都不顧及自己虎賁將軍的身份。更想象不到薅女人頭髮這種事,羅大將軍做起來好像絲毫都不手生。
孟氏還真是個白痴啊!
李閒發出一聲感慨,有些悵然。他能理解一個女人想婦憑夫貴的美好心願,但不得不說她真的是一個白痴。什麼母儀天下這種事你自己信了也就得了,還非得大張旗鼓的鼓搗出什麼九五之尊來,就算是在自己府中,難道就能瞞得住人?過不了幾個月大隋數十萬精銳府兵雲集涿郡大業皇帝楊廣御駕親征,若是這件事傳到那個多疑成性的皇帝陛下耳朵裡,後果會是什麼誰也預測不出來,但羅藝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掉了兩顆門牙還剩下半條命的女尼自始至終也猜不到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心裡不無遺憾的想著,為什麼當年那個傳說中的人物能培養出一個大隋開國皇帝,自己為什麼時運如此不濟偏偏做不到?沒人知道她的志向,她自己知道,自己決不是那種只貪圖幾個金銀小錢裝神弄鬼的小人物,誰說女子就不能志比天高?
只是她知道那個傳說,卻不知道細節。
那個傳說中的老尼,哪裡有她想象中那麼風光無限。
李閒在大街上漫步的時候,羅藝則舉步走到了府中一處獨院門口。他在小院門口停住腳步,提高聲音道:“葉大家,我能進來嗎。”
一個柔美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帶著幾分慵懶嫵媚:“既然已經來了,何必假惺惺站在門口裝什麼正人君子?”
羅藝笑了笑,進了院門。
他推開房門,看了看斜靠在椅子上好像才剛剛睡醒媚眼如絲的葉懷袖,下意識的怔住,隨即自嘲的笑了笑。
“怎麼?不敢過來坐?”
葉懷袖伸手理了理額前垂下來的髮絲,慵懶而又帶著幾分挑逗的說道:“當年你躍馬攔在我的馬車前面的時候,好像可沒有這麼畏首畏尾的。那個時候的羅大將軍,好像天不怕地不怕。”
羅藝深深吸了口氣,緩步走向葉懷袖:“那個時候我可不是什麼大將軍,對你,我總是心生尊敬。”
葉懷袖瞪了他一眼,展顏一笑道:“當年,你怎麼沒表現出什麼尊敬?”
羅藝在椅子上坐下來笑了笑道:“人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說起來,也不知道當年比刀贏了我半招那漢子怎麼樣了。”
說完,他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葉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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