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在雪地裡靜靜站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來我有把醜陋的事物變美好的本事,是不是因為我長得比較順眼所以連雪都跟著順眼了?”
李閒笑著問。
“跟雪無關。”
李慧寧擺了擺手道:“去烤肉吧,我餓了。”
……
……
大雪中,一隊數百人的精騎護著一輛馬車從長安城的南門出來,順著鋪滿了白雪的官道往唐軍大營的方向走,馬車的速度已經很快,最起碼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路況下,馬車的速度已經很快了。車輪碾過積雪發出來的聲音讓車裡坐著的李元吉有些心煩,而他更不滿意的是馬車的速度還是太慢了些。
和陳寅壽談過之後,李元吉自己在書房裡想了半夜。到了天色微明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儘快去和大哥李建成說說才好。他性子裡就沒有慢這個字,輕狂暴躁,但他畢竟是李家嫡子,從小看得多了學的多了,在看問題的時候他並不迷糊。而事實上,看起來有些不務正業的李元吉反而是李建成最得力的助手。
馬車在官道上碾出兩道深深的車轍,車轍兩側的積雪被戰馬的蹄子踏碎。
到了李建成的大營之後,一個僕從打著傘走在李元吉身邊替他遮擋落雪。可能是因為僕從的步伐稍微慢了些,李元吉有些不耐的將傘搶過來瞪了那僕從一眼,這僕從嚇了一跳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雪地裡,他知道李元吉的脾氣,稍有不慎就被活活打死的下人並不在少數,所以這僕從顯得很驚恐不安。
李元吉看了那僕從一眼忽然心生不忍,這是極少出現的心態。
“滾去照料我的玉麒麟,若是讓它凍傷了蹄子我就割了你的腦袋。”
他狠狠的罵了一句,那僕從立刻遵命爬起來小跑著離開。跟在李元吉身後的甲士都替那僕從覺得幸運,如果齊公不讓他去照顧坐騎玉麒麟而是在這雪地裡跪著的話,說不得齊公一直到回太原都不記得還有人跪著,這僕從活活凍僵在雪地裡的可能比他活下去的可能要絕對大的多。
這僕從一口氣跑到馬廄,然後精心的配好了草料餵給那匹通體雪白的駿馬。
一個馬伕拎著一隻水桶經過,僕從立刻攔住將水桶要過來給玉麒麟添了些水,等水桶回到那馬伕手裡的時候,馬伕的手心裡多了一張紙條。十分鐘之後,馬伕手裡的紙條到了一個唐軍旅率的手裡,半個小時之後,這旅率親自帶著兵巡邏的時候遇到一個同鄉做斥候計程車兵,兩個人交談了會兒隨即分開,一個時辰之後,這紙條就到了距離唐軍大營二十里外的燕雲軍大營中。
而就在這個紙條在李閒手裡展開的時候,幾個李建成軍中的將校拉著保護李元吉的別將敘舊,談了一會兒之後其中一個校尉告辭離去,圍著大營繞了半個圈子之後,他悄悄出了大營,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雪地中。一個時辰之後,這校尉從李元吉親兵別將嘴裡探聽來的訊息就進了李世民的耳朵,李世民和坐在身邊的李靖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掩飾不住的欣喜。
就在這個時候,唐軍大營中最高大寬敞的軍帳中,李建成猛的站起來,看著李元吉一字一句的問道:“元吉,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別對李閒動那個心思,你怎麼就不肯聽?”
李元吉不耐的辯解道:“大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看重那個叫李閒的傢伙。反正在我眼裡,那李安之也不過是個草莽罷了,手裡有些兵,可這樣的人如今大隋的天下遍地都是,何苦非要拉攏他?我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陳老和大哥你討論用人之道的時候,陳老說過一句話讓我銘記不忘……人不為我所用,那便殺之也不能為別人所用。”
李建成微怒道:“那你記不記得我是如何回答的?”
李元吉怔了一下,有些惱火的說道:“大哥說以恩德服人,遠比用刀子服人要強得多。”
“記住!”
李建成提高了聲音說道:“人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為他人所用這一套,不適合我,你也不要再說了。元吉,我跟你說過,李閒和別人不一樣,他和咱們李家有淵源。”
“那你就告訴我,他到底跟咱們李家有什麼淵源!”
李元吉站起來質問。
李建成張了張嘴,終究只是嘆了口氣道:“前日夜裡,世民親自去了燕雲軍的大營,你覺得他是去做什麼了?世民在我軍中安插了不少眼線,我不聞不問,是因為他是我的弟弟,咱們是一家人,但就算我不刻意去安插眼線監視他,難道他的一舉一動就瞞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