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寨,派王伯當領兵守黎陽。王當仁本來委屈到了極致,可後來知道王伯當在黎陽被李閒殺了之後心裡反而生出幾分慶幸。
瓦崗寨兵敗之後,他與單雄信一道投降了王世充。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王當仁看了單雄信一眼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單雄信臉色一變,隨即苦笑一聲:“還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當初魏王大敗的時候我本以為咱們都得死,可陛下既然不計前嫌收留了咱們,咱們就總得拿出點做臣子的樣子來。這東都城高大堅固,便是燕雲軍有拋石車也絕打不開。所以固守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陛下不是已經派人往河北竇建德處去求援了嗎。竇建德應該知道,大鄭國破他的大夏便是下一個,所以不會坐視不理。唇亡齒寒……他就算不為陛下考慮也要為他自己考慮。”
“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這本來就不是一件讓人踏實的事。”
王當仁嘆了口氣說道。
“都怪段達!”
單雄信啐了一口罵道:“若不是他將五萬精銳葬送在北邊,防守東都根本不會在兵力上捉襟見肘。東都連年惡戰,城中的壯年男子現在滿城去搜也搜不出幾個了。甚至強壯些的婦女都被要求上城協助守城,如果段達那五萬兵還在何至於如此?”
“太快了……”
王當仁搖了搖頭道:“本來我也沒覺得他能打得贏李閒,可也絕沒有想到他會敗的如此快。聽逃回來的潰兵講,從紮營到兵敗只有三天!”
“潰兵……就不該放他們進城!”
單雄信狠狠的罵道:“放他們進來,結果卻傳什麼唐軍不收戰俘,要麼早降,要麼不降死戰,鬧得士兵們人心惶惶!”
“也未必不是好事。”
王當仁道:“有這流言在,士兵們也就死了心。到時候除了拼命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路可選,想出城投降是萬萬不可能的。等唐軍打過來,他們就算想投降也晚了。既然知道必死,他們說不得會在守城的時候將骨子裡的狠辣都使出來。”
“希望吧。”
單雄信看了看城外道:“翟大哥帶我不薄,我欲報之,翟大哥死了。魏王待我不薄,我欲報之,魏王敗了。陛下待我不薄……我怎麼也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陛下敗亡。手中長槊只要還能撕開人的咽喉,我便站在這城牆上不下去。”
就在他咬著牙說話的時候,在城外二十幾外的一條幹枯了的小河溝裡,段達緊了緊身上的氈毯靠進草堆裡,可依然擋不住風雪對身體的侵襲。他顫抖著看向四外,蜷縮著身子擠在一起取暖的手下親兵已經不足五十人。幸好這河溝裡的荒草足夠深,所以他們才能躲過唐軍騎兵連續兩次的搜尋。
堂堂大鄭國的太尉竟然落魄狼狽到了這個地步,說起來真有幾分心酸苦楚。
“元帥……咱們還能回城裡去麼?卑職……卑職快凍死了。”
他的一個親兵縮著身子顫聲問。
“回去?”
段達苦笑著搖了搖頭:“想回去也不是不行,就看是以什麼身份回去了。”
說到這裡他眼神忽然凜了一下,臉色決然道:“點火,取暖!”
那親兵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段達被凍糊塗了:“元帥,點火?那還不把燕雲軍招來?這裡距離燕雲軍的大營可沒多遠,騎兵用不了小半個時辰就能衝過來!”
“點火!”
段達猛的坐起來大聲道:“死也不能如此落魄,死也要死出個樣子來。”
……
……
李世民的唐軍大營中炊煙順著被風在雪花中往南飄出去,士兵們已經在埋鍋做飯。糧草充足,棉甲也夠厚實,說起來唐軍士兵比起東都城裡的鄭軍要舒服的多,除了憋屈些似乎也沒什麼不如意的。
親兵們端著熱乎乎的飯菜走進大帳中,將桌案上的東西清理了一下逐盤將飯菜放好。李世民擦了手在桌案邊坐下來,看了看頗豐盛的飯菜有些感慨的說道:“這大雪漫天的日子也沒什麼軍務要操心,來人,取一壺酒來,孤要與藥師飲幾杯。”
親兵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去取酒,李靖知道李世民心裡豁然開朗所以顯得有些高興。他在李世民對面屈膝坐下來道:“這天氣,確實應該痛痛快快的喝些酒暖暖身子。”
“酒今日你想怎麼喝就怎麼喝,但有一樣……酒醒了之後不管雪有沒有停,你立刻帶人返回長安城去。孤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要將你說的那人拿下便是。如果真能用此人讓李閒為我所用,藥師,你便是孤的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