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大戰,宇文化及大敗。
陣前時,跛了一條腿枯了半邊臉的李密大罵宇文化及,而面對同為大隋掘墓人的李密,宇文化及被罵的羞紅了臉卻找不到詞彙反駁。
“卿本匈奴皂隸破野頭耳,父兄子弟,並受隋恩,富貴累世,舉朝莫二。主上失德,不能死諫,反行弒逆,欲規篡奪。不追諸葛瞻之忠誠,乃為霍禹之惡逆,天地所不容”
這幾句話,倒是罵的擲地有聲。
宇文化及大敗,十幾萬大軍被李密殺的四散飛逃,宇文化及逃過黃河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足兩萬人,走投無路之下,就在他想著是不是該返回江都的時候,在魏州的王薄卻帶兵前來接應,將其迎入魏州。王薄因為在濟北郡救了竇建德,後隨竇建德返回河北,竇建德封其為魏州太守,他也從一個豪傑淪為另一個豪傑的下屬。
宇文化及得到王薄的迎接大喜過望,立刻進駐魏州駐紮下來。
在魏州,宇文化及生出人生固當死,豈不一日為帝乎的感慨來,於是在魏州稱帝,建國大許,改年號為天壽。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口是心非
第五百三十一章口是心非
如果非要說大業十四年的三月和往年有什麼不同的話,仔細的想仔細的過濾之後,除了天下間的動盪不安不說,那麼唯一能說的或許就是明明已經到了春暖花要開的時候天空中卻又飄下來一場小雪,雪並不大,因為天氣已經暖的讓人沒辦法對暖和的棉衣依依不捨,所以雪星落地即化,雪小得甚至沒有將路變得稍微泥濘一些。
有感性的詩人看著這場淅淅瀝瀝下出了雨水味道的雪感慨這是上天悲憐的淚水,是為了二月初二那天被勒死的大業皇帝而落下的淚水。說這話的人站在黃河邊上,穿了一身儒衫,看樣子還是個沒有功名的窮苦書生,腰畔掛著一個酒葫蘆,舉頭望著茫茫黃河將酒葫蘆解下來灌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大聲朝著黃河水喊道:“陛下且安去,功過自有後人去評說!”
他仰起頭咕嘟咕嘟的將酒葫蘆裡的酒飲下去大半,繼續嘆道:“陛下開科舉,寒門子弟才有入仕之路,如今陛下駕崩,寒門子弟之路何在?”
說完這句,這落魄的書生繼續喝酒,只幾口就將滿滿一葫蘆酒喝盡。
“浮生知幾日,無狀逐空名。不如多釀酒,時向竹林傾。”
他似吟唱般作詩一首,吟完詩句後頗為自得的笑了笑,低頭看酒葫蘆卻發現空了,於是臉色立刻變得懊惱起來。他站在黃河岸邊一塊大石頭上,看著酒葫蘆做悲切姿態自哀自憐,自哀,是因為酒沒了卻還沒過癮,自憐,是因為他囊中羞澀已經沒了買酒的錢。
“剛才你說,這春雪化雨是上天在為楊廣的死而悲切落淚?”
不知道什麼時候,書生身後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色錦衣,腰間一條玉帶,批了一件黑色披風的青年男子,這男子身材修長,面容英俊爽朗,最引人矚目便是他一雙明亮的眸子,還有隨意束在腦後的一頭順直長髮。
書生沒察覺身邊有人,冷不丁的聽到有人說話被嚇了一跳。
他驟然轉身,見身後男子器宇不凡而且一身錦衣,知道是個有身份的人,倒是沒敢直接罵出來。
“春雪化雨”
他砸吧砸吧嘴,忽然覺得這四個字不錯。
“這詞用的好,沒錯,剛才我就是用雨作上天垂淚哀憐先帝了,怎麼,你覺著我說的不對?”
“沒”
黑色錦衣的俊美男子笑了笑道:“我就是有些好奇,楊廣二月初二被宇文化及勒死在江都,怎麼到了三月初老天爺才想起落幾滴淚哭喪?這天的感情轉變來的也太慢了些,倒不如捱到五月後再哭,那會哭的就比今天傷心多了。”
“這是何故?”
書生不解道。
俊美男子微笑道:“五月以後就入了夏,雨水總會多一些。”
“無聊!”
書生白了那錦衣男子一眼轉身欲走,忽然瞥見男子身後竟然還站著兩個標誌清秀的少女,一般的身材,一般的打扮,都是清麗脫俗的美人兒,是那種看著就讓人生出人生幾多美好來感慨的女子。奇怪的是,這兩個女子都穿了一身黑色勁裝,一個背後縛著一柄奇大的黑傘,懷裡抱著一個挺長的木盒。另一個背後縛著一杆奇大的鐵槍,懷裡抱著一柄挺長的黑鞘直刀。
“奇怪,真奇怪。”
他喃喃了幾句,轉身之際一眼又看見那錦衣男子腰畔的酒囊立刻眼神一亮。
“這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