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曾經說過,孟讓文武雙全,出將入相之才。
可就是這樣被他看重寄予厚望的一個人,卻連打都沒敢打直接棄了自己的兵馬,帶著親兵轉身逃了,這讓李密心中如何能不氣?
孟讓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紅著臉垂著頭到了李密的身前。他不敢直視李密的眼睛,只抬起頭看了一眼便迅速的將頭又垂了下去。他心中忐忑恐懼,深怕李密治他臨陣脫逃的重罪。軍法無情,就算平日裡李密對他再看重,可陣前無父子,觸犯了軍律,按著李密的性子孟讓真怕李密一聲令下將自己斬了。
“密公……末將……”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卻根本不就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怪你!”
李密微笑著說道。
這三個字傳進孟讓的耳朵裡,倒是驚雷一樣嚇了他一跳。他猛的抬起頭,卻見李密臉上沒有一絲怒容。
“胡驢兒的人馬潰敗,衝擊了你的軍陣,那燕雲賊李閒又太狡猾,沒能困住他,罪不在你。”
李密溫和的笑道:“英雄不計一時之長短,不論一戰之勝負,孟讓,你可有信心,打好下一戰?”
“有!”
孟讓覺得心裡一暖,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他單膝跪倒行了一個大禮,然後鄭重說道:“密公放心,末將下次定將那燕雲賊李閒陣斬!末將若是再負密公重託,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好好好!”
李密微笑著將孟讓扶起來,拉著他的手說道:“我欲將李德仁,白社,胡驢兒三人的兵馬都交給你,再加上你本部人馬,近兩萬精兵,你可敢去打頭陣?就算李賊衝了出去又有何妨?他全軍不過三萬不足的人馬,還要分兵保護輜重營,這一戰,咱們瓦崗寨依然佔著九成勝算,你可敢建這殺李賊的第一功?”
“末將遵命!”
孟讓猛的站起來抱拳道:“密公只等我的好訊息便是!”
說完,孟讓轉身就往陣前而去。
李密看著孟讓的背影微微笑了笑,這笑意冷的讓人心寒。
……
……
孟讓整合各部殘兵,揮軍向前直奔燕雲寨這邊的軍陣殺了過去。李閒端坐在大黑馬上,看著面前遠處潮水一般殺過來的瓦崗軍。他眉頭挑了挑,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眼圈紅腫著的裴行儼。
“秦大哥!”
李閒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秦瓊說道:“賊兵雖眾,卻不堪一擊,尤其是他們剛剛經了一場敗仗,其心必怯,你率所有騎兵,將來攻的賊兵從中切開,將敵殺散之後便撤回,引李密自己率軍來攻!”
“屬下遵命!”
秦瓊應了一聲,剛要往前走,李閒又將其叫住說道:“賊兵的戰力雖然不堪,秦大哥也不要輕敵,切記,只需能將李密引過來就好,若是賊兵頑抗,秦大哥也不必死戰,將其逼退便可。十個李密,在我眼中也不及秦大哥一根頭髮金貴。”
李閒笑了笑道:“我把所有的騎兵都交給你,千萬小心。”
“主公!”
秦瓊心中一暖,連忙抱拳道:“屬下只帶本部三千騎兵即可,留下三千騎兵策應,而且之前的血戰,主公親率那三千餘弟兄也該歇一歇。主公放心,對付那幾萬土雞瓦狗,三千精騎足矣!”
李閒點頭豪邁一笑道:“也好,三千精騎,將瓦崗寨那第一波攻勢的人馬捅幾個血窟窿出來,讓他們嚐嚐秦大哥四尺槊鋒的味道如何。”
秦瓊抱拳道:“主公放心,屬下定然全力以赴。”
“六分力即可……”
李閒笑道:“也別太看得起瓦崗寨那些兵將。”
秦瓊哈哈大笑,剛要轉身離開,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道:“等一下!”
秦瓊回頭去看,卻見是裴行儼紅著眼睛叫了一聲,他大步走到李閒身前,彎腰施禮道:“主公,屬下不要三千精騎,給我兩千人馬,我去將瓦崗寨指揮進攻那主將的腦袋割下來獻給主公,也用來祭奠先父在天之靈!若無李密,我父親也不會……”
他看著李閒大聲道:“請主公成全!”
“元慶!”
秦瓊拍了拍裴行儼的肩膀安慰道:“你還是歇歇的好,這一戰如何用得著你?被主公殺破了膽子的一群殘匪罷了,你且看哥哥我如何破敵。你就在陣中為我擊鼓助威如何?若是三通鼓之內,我沒將瓦崗寨那些殘兵擊敗,你再替我也不遲!”
“不!”
裴行儼倔強的昂起頭,看著李閒鄭重的聲音嘶